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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没有点同情心
    深呼吸了两口气,转身靠在洗手池边,苏好只觉得刚刚自己那完全没经过大脑的举动真是白痴的可以,怎么能失态成这样?



    她又转身弯下身去洗了一会儿脸,直到脸上被水冰到发红,才直起身来,又用微湿的手在脖子上前前后后的抹了抹,确定清醒了镇定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穿着的是刑警的制服,女警服的款式,包裹的很严实,虽然不够女人味儿,但却衬得她英姿飒爽,苏好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都不像个女人了,这五年,她真的活的像个男人。



    自我调节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时间已经太长了,这种场合不适合提前离开,也不适合任性的搞失踪,于是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理了理领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起神色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五楼的洗手间在走廊尽头,‘黄金盏’包房在中间位置,大概需要走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刚走到包房门口,便只见房门被人自里面打开,已经脱下外套上身只着了一件衬衫的卓晏北走出来,苏好脚步顿时就停下,在他看见她时,她骤然转身便要回洗手间去。



    “苏好。”她刚转身要走,他清洌的声音便响起。



    她停住。



    见她一看见自己就想逃开的样子,卓晏北缓步走至她身前,转过身瞥她一眼:“跑什么?”



    苏好抬起眼:“卓总误会了,我是有东西落在洗手间里忘记拿。”



    她的确是将自己包里的一个不是很重要的卡夹放在了洗手池边,本来是打算一会儿万一有什么无法应对的场合时,借着理由再出来一次。



    卓晏北讳莫若深的眸光淡淡的凝视着她眼中的那抹镇定。



    他曾经主修的是犯罪心里学,苏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微微偏开头不再与他对视。



    “不打算解释?”他淡淡道。



    “解释什么?”



    “你知道我不喜吃荤,又知道我最讨厌肥腻的东西。”卓晏北睨着她:“你究竟是谁?”



    苏好刚才在洗脸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多愚蠢的错误,早就想好了说辞,但却因为他接下来的疑问而抬眼:“卓总,我似乎并不需要再向您重新说明我的身份职位,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我是申市城东区刑侦支队的刑警,我叫苏好。”



    卓晏北淡看着她,她知道他的那个疑问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微微偏开视线,不再多说。



    他却不怒反笑:“真是个嘴硬的丫头。”



    苏好听着他的笑,忍不住看向他。



    不得不说,卓晏北是个太好看的男人,他不笑的时候冷峻严肃但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他笑的时候,更是好看的不知应该怎样去形容。



    阳光透过窗子落在走廊里的两人身上,苏好望着他脸上薄淡的笑意,说不出话来。



    “那天在车上,你想问我什么?”他渐渐敛住笑意,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在阳光照耀下的脸。



    苏好摇头:“没想问什么,只是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现在案子既然已经解决了,也就不需要再向卓总您提出与案情相关的疑问了。”



    “你以为,只有警察才会察言观色?”卓晏北看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自己,苏好,我虽是个商人,但在有些事情上,并不希望拐弯抹角。”



    “你曾经是不是见过我?五年前,我也曾在美国。”他说。



    苏好轻笑:“我不知道卓总在说什么,虽然我的确是从美国回到中国就职,但我印象似乎并没有见过你。”



    “警察,也会说谎?”他显然不信。



    苏好挑起秀眉,直接岔开话题:“还有事吗?”



    想了想之后她又继续说:“哦对了,关于刚刚夹菜的事情很抱歉,我因为在想一些今天看见的刑事案件记录想的入神,所以夹了那么多,让卓总你尴尬了,实在抱歉。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叫人换掉碗筷,重新用新的餐碟。至于荤菜素菜的这件事情,真是巧了,我男朋友以前就是个喜素厌荤的人,所以我习惯了把不小心夹到的肉挑出去,希望卓总别误会。”



    说完,她转身便要回到‘黄金盏’包房的门前,却是刚一转身,便听见卓晏北说:“五年前,我出过车祸,醒来后在北京的医院接受治疗,在重症ICU里躺了三个月,有几个月的时间几乎是全无意识,之后又在普通病房休养两个月。因为脑部受到严重撞击,忘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包括小时候的事情也只有一些片段的回忆,被医生诊断为间歇性失忆症。”



    苏好缓缓停下脚步,僵住。



    重症ICU?全无意识?



    印象里他在那辆已经损毁自燃的车中抱着她,帮她挡去所有尖锐的能伤害到她的东西,他头上的血流到她的脸上,她知道他伤的有多重,却又没想到会这么重。



    像他这样思维缜密却又深藏不露的男人,怎么会将这一切告诉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



    是因为她的出现让他有那么几分熟悉的感觉吗?还是他已经通过她的眼神和她的种种举动猜到了一些什么?



    要不要将一切都说出来?至少她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在他听来都不会是胡言乱语,他一定会相信她。



    苏好藏在制服衣袖中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再又松开,再又握成拳,如此反复后,她深呼吸了两口气,正要转身,却是忽然,眼前的房门被拽开,韩队脸色有些低沉的走出来,其他人也跟着跑了出来。



    苏好一怔,看看他们,只听见走出来的彭副队一脸肃然的说:“城东发现两具尸体,尸体被肢解成数块,被扔在居民区的垃圾箱附近。”



    苏好当即惊愕的看向彭副队,随后走出来的陈尧上前拉住她说:“案发地点在咱们支队负责范围内,韩队说让我们马上过去!”



    苏好被陈尧拉着便直接走,韩队已经在出来后就第一时间向卓晏北打过了招呼,一群人浩浩荡荡已经走向了电梯,因为这种分尸事件发生在大量普通居民生活区域,造成恐慌而引发蝴蝶效应的可能性极大,必须马上赶去处理。



    她本能的快步从卓晏北身边走过,匆忙间手在他手背边缘擦过,他陡然反手将她握住。



    她募地一僵,浑身更是一个激灵。



    手上的熟悉的温度传来,几乎让她快要失去理智。



    “注意安全。”他的声音轻轻淡淡,但旁边的陈尧还是听见了,疑惑的看看他和苏好。



    苏好没有说话,只轻轻将手抽出来,转身随着人群跑了出去。



    所有紊乱的思绪在看见已经被警方收在一起的那些被肢解的尸体碎块时,苏好当即便皱起了秀眉。



    这种残忍到变态的手段她似曾相识,似乎曾经在美国时就发生过类似的案件。



    法医正在现场检查,韩队问:“所有尸体碎块都收起来了?之前都散步在哪些地方?有没有画出区域?犯罪现场有没有被居民破坏?”



    “都已经收起来了,我们还在附近的几个小区里都搜查了一下,确实已经没有了,从被割断的头颅与被分解的四肢来看,这是两具尸体,只有尸块被扔在这边,但似乎并没有多少血迹留在现场,几处犯罪现场已经被大范围封锁,这几个小区里的居民很快就会被转移,为免造成恐慌,我们决定将居民们统一送到五环体育馆安顿,叫心理专家和他们相处在一起,安慰一下这些居民们恐惧的心情。”



    听着城东派出所警察的报告,韩队点点头:“做的很好,这种恐慌范围绝对不能增大。”



    之后韩队转身走到法医那边,忽然瞥见苏好正站在那些被肢解的尸体旁边,似是若有所思。



    一个纤瘦白净的女人,在一群男警察中间显的十分矮小,但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一些年轻的新进队的男警察对这种现场都会恶心呕吐或者是不敢上前,可她却站在那里,似乎是比所有人都迅速的开始了案件的自我猜测和推理。



    他走过去:“苏好,看你这表情,是有什么不妥吗?”



    苏好转眼:“韩队,如果我猜的没错,死者是被放了血之后才肢解,所以被分割的时候血流的不是很多,既然是以散布的方式扔在居民区,可见凶手做案时不慌不忙,而且是有一定的目的性,几个小区里都有尸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队看着她:“就是为了造成居民的恐慌?”



    苏好点头:“一是为了造成恐慌制造混乱,二是……”她顿了顿:“把尸块扔在垃圾箱附近,可见凶手对死者是毫不尊重且憎恨和不削的,这其中,或许有报复的成分。”



    韩队点点头,回头说:“一会儿去五环体育馆,这几个小区的居民一个都别落下,任何人都不准离开体育馆。让他们在那里等着,凶手应该和他们其中的某个人或者某一些人有关系。”



    听见韩队在一旁的指令,苏好没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那几个法医在检查时的动作,她探头过去,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怎么,你还有发现?”韩队瞥了她一眼。



    苏好一滞,抬眼见韩队在看她,她摇摇头:“只是在做初步检查,先等法医结果出来吧。”



    在场这么多刑警,有许多人都已经去侦察之前被扔尸块的现场,只有苏好一直站在尸体边,虽然没有做什么,但却显然比任何人都更迅速进入状况。



    没多久后,两名法医站起身,摘下口罩后说:“死者为一男一女,从初步检查来看,这两人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是被放干了血之后才被用十分薄十分锋利的刀器分割肢解。死因是血液迅速流失,放血的刀口在二人的颈动脉上。”



    听完法医的说法,韩队低头看看地上零散的尸体,再又转眼看看神情淡然的苏好。



    无视他眼中的惊叹,苏好检查着那些平整的刀口说:“听说韩队已经做了刑警多年,但国内的法医很多时候都是将尸体带回法医所去检查,检查过后的尸体都是被处理过的,所以对这方面可能不是特别精通,我在美国经常遇见这类恐怖杀人案,在现场亲和法医亲自搬过无数尸体,从血液与刀口颜色上差不多就能看得出来,所以,韩队不必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