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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炼宝领兵
    也不知过得几时,房中哀嚎渐息,只听张德好在房中叫喊:“暮贤弟,且来帮我一帮。”其声虽是洪亮,只有些中气不足。



    暮云深径直打个哆嗦,一寻思,自己有法力护体,料定无碍,这才抬腿入得房中。



    暮云深入得卧房,却看房中布置,两把紫檀木太师椅,一张白桦木小茶桌,桌上置一圆铜镜,上雕松鹤龟蛇,其状栩栩如生,桌上又摆几盒胭脂水粉,木梳烛台,杂物虽多,却规整异常,床铺坐南朝北,背靠南墙,非是木制,乃是由大青条石所砌,上浇糯米浓汤,一来为求坚固,二来辟邪驱鬼。



    再说张德好站在墙角,面色有些青紫,身材本就极胖,此时再看,只怕又粗了一圈,好似一大紫茄子,令人忍俊不禁。身旁立一妇人,有四九年纪,细一看去,面色红润,脸如瓜子,口似樱桃,眉若细柳,目如明珠,素面朝天,却不施半点粉黛,虽年华不再,仍颇具威仪,极有风致,只是多少有些局促,似不知如何是好。



    暮云深心道伊定是因人前出了丑,不好言语便绝口不提方才之事,对其拜了一拜,只是道:“夫人见礼了。”这女子面色方好看几分,当下回了万福,也不愿多待,告退入厢房去了。



    张德好见得夫人离去,长喘一口粗气,悻悻道:“幸得贤弟来得及时,否则愚兄定要再受一顿皮肉之苦。”



    暮云深心道:如此悍妻,着实难为他了。某定要以此为戒,婚丧嫁娶,乃人生大事,切切不可大意。”



    张德好见暮云深有些愣神,哪里不知其心中所想,慨然叹道:“贤弟莫做他想,且听愚兄细说。”暮云深不言。



    且说张德好与其妻洛华本是同乡,二人少时乃是玩伴,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洛华不管张德好家境贫寒,又不顾父兄反对,与张德好私定了终身,更出资助其进京赶考以博取功名,张德好也自争气,不负佳人苦心,虽遭人排挤,却也得了个县令之职,洛家人眼见生米煮成熟饭,又闻张德好已有官职傍身,也算门当户对,方才作罢。



    暮云深也自感叹:“令夫人实乃奇女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张德好点头称是,面色复见愁苦,喃喃道:“好自是好,只是脾气大了些。”



    暮云深身怀法力,毫末之声能收于耳,怎会不知张德好言语,只因事关他人家务,不便多言,便径自站于一旁,十分别扭。



    张德好也知公事要紧,脸色一整,径直走到床前,将这床上的铺盖卷卷成一个大卷,一把抱起,扔在地上。暮云深直看得双眼发直,张德好一张肥脸憋得通红,边喘一口粗气边解释道:“府库防备松弛,愚兄生怕此宝为贼人所乘,遂在床中修个暗格,将宝贝藏于其中,只是不曾想,放入容易拿出难,愚兄法力低微,此中青石又大又沉,搬之不起,尚望贤弟出手。”



    暮云深心中狂笑,这肥厮愣是可以,自己所藏之物,自己拿不出来,不说千古一绝,只怕也是世间罕有了。



    心中好笑,面色如常,暮云深上前数步,细细观看,只见这石床所砌青石无不规规整整,定是能工巧匠所砌,唯有靠墙一角的青石有些松动,定是暗格所在。



    说干就干,暮云深伸出右手,将法力凝于掌心,紧贴青石,用手一吸,这青石仿佛生根一般,纹丝不动。暮云深暗暗心惊:这青石竟如此沉重,不得已,也不再保留法力,双掌之上法力狂涌,凝结成丝,将这青石缠了个结结实实,一片蓝光闪动,映得满屋蓝光闪闪,耀眼非常。再见青石周身光华闪动,兀自颤动不止,暮云深见有些效果,双手一抬,这青石便直直被吸了出来。



    张德好见此情景,抚掌笑叹道:“妙极妙极,贤弟法力果然精深。”不成想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瘀伤,疼得张德好连声怪叫。



    张德好面皮极厚,丢了大脸也不在意,嘿嘿两声,伏下身来,将手探入床洞掏摸几下,摸出一灰布包裹,其上沾了些许灰尘,涨得好掸掸灰尘,解了包裹,只见一紫檀木匣,长四尺,宽一尺余,张德好捧了匣,对暮云深道:“贤弟新得此宝万莫急躁,且将这法宝祭炼三日,待其与真元相合,方见威力。”暮云深接了木匣,谢过张德好,归家祭炼不提。



    祭炼法宝,乃是用法力将法宝与元神沟通,所谓元神,乃是修道之人以真元法力为躯,本命真灵为基,以毕生法力所聚。法宝本是死物,若欲将之运转纯熟,驱使如意,需用法力将其中的禁制阵法一一沟通,唯有如此,方可将法宝如臂驱使。



    祭炼过程中一身精气神尽皆与法宝相连,是以稍有分神便有走火入魔真元错乱之危,故大多修士祭炼法宝时,都会选僻静无人之所,以防心神为外界所扰。



    暮云深乃步兵督头,地位仅在县令之下,加之暮家发展百年有余,田产不少,家宅颇大,也不缺清净之地。当下便在便在家中后院祭炼。



    暮云深生来谨慎,虽知后院无人,仍不放下心,一手持黄符,一手持朱砂笔,笔走龙蛇,画了八张黄符,注入真元,分挂八卦诸方,说来也怪,这八张黄符挂定方位,不过眨眼功夫便自行飞出,轨迹看似杂乱,却隐有妙道,正是这修真界中用以护身的常用阵法八卦锁元阵。



    尔后数天,不过暮云深祭炼法宝,笔者若写,未免有托字之嫌,兼之诸位看官亦对此无甚兴趣,故而一笔带过,不做多提。



    且说三日后,暮云深炼宝出关,见了张德好,拿了调兵文书,去校场点了马军二十,步军三百,寅时造饭某时出兵,浩浩荡荡开往洗沙岭。



    山阳乃是小县,地处偏远,朝廷虽征赋税,却不征徭役,此法并非山阳特例,偏远小县皆是如此,并非是朝廷体恤民情,实乃若征徭役,兵丁舟车劳顿,破费更多,正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朝廷虽免了山阳徭役,可却多多征收赋税,实乃此处不足,彼处补之。



    闲话不说,暮云深引兵出城,沿河而行,疾走二十余里,方近洗沙岭,暮云深功力深厚尚还无碍,只是手下军士内力浅薄,疾行二十余里早已气喘吁吁,尤其那二十余军马更是不堪。马匹本就不适山地,只因需驮负那连环床子弩,方才点了马军前来,连环床子弩乃实心铁木所制,内含机关绞索,所用箭支更是铁头无翎箭,一架床子弩便有百余斤重,若不用马匹,便需四位军士一齐背负(各位看官可以想象一下重机枪),恐怕尚未至洗沙岭,就早已在山路上累个半死了。



    虽说这连环床子弩既笨又重,但其威力绝不容小视,若是上好机关,搬动机括,便可连射二十余支箭,威力无穷,但凡事有利有弊,连环床子弩虽能连射,然箭尾无翎,颇为不准,不但如此,箭支乃机括弹射,威力止于一百步,比起军中强弓射程短了五十步有余。



    行军数个时辰,已至未时,暮云深在洗沙岭口引兵休整,令踏白军(侦察兵)先入岭中探听消息,其余军士则埋锅造饭,洗沙岭颇为不小,暮云深也不担心炊烟会引来妖怪。



    且说酒足饭饱,踏白军归来,一军士报与暮云深,那军士姓张名开,为人机警,脚力甚健,未从军时做的乃是盗墓的行当,没本的买卖,盗发过不少深山巨冢,极为精通山川地势,俗话说常走夜路能遇鬼,多行河边必湿鞋,张开这厮倒斗(盗墓的别称,取自《鬼吹灯》)时,不巧在墓中遇了一只百年僵尸,张开虽力毙此僵,却受了阴气,身虚体弱,久治不愈,只得四处寻访名医,至山阳县时,经人指点寻得暮云深,正值暮云深积累功德,这白送的功德哪有不要之理,暮云深以法力迫出阴气,救了张开一命,又见他机警,便收至踏白军中,张开自是千恩万谢。盗墓极损阴德,若非生计,谁也不愿做这行当。



    张开回禀道:“报督头,岭中确有妖怪,约有二百余,皆已化形,法力大多不深,多为人身兽首,不过,这些妖怪似乎并非为金银而来,倒像是为寻物而来。”



    暮云深皱皱眉:“何以见得?”



    “督头请想,常人淘金多在河边,只因河边才有金沙,淘金更离不了水,而这群妖怪不同,所扎营寨尽在离河边四里处,营房内还有一巨坑,数十妖怪在坑中忙碌,似乎在挑水(地下水,妖怪们挖到了地下水层)担土,属下见妖怪防的紧,怕露出身形坏了督头大事,不敢多呆,远望了几眼便来回禀了。但以属下多年的倒斗经验,此处并非藏风聚气之所,兼之又在河边,绝无墓葬,群妖如此兴师动众,想必只有寻宝了。”:张开甚为恭谨。



    暮云深笑笑:“若情况属实,定要记你一功。”张开谢过,自行退下了。



    暮云深又想了一想,张开此言确实在理,淘金确实应在河边,而墓葬建在河边古来罕有,因为要保存墓葬,首先就要保持干燥,远离水脉,河边水脉丰富,本就不适建墓,而沙河又分旱雨两季,旱季还好,一至雨季山洪暴发,墓室变成水帘洞都是轻的,一个不慎,连穴带墓,连尸带骨全被山洪冲走,是故妖怪所寻应该不是墓葬。而妖怪之中,确实有天赋异禀者能寻世间奇宝灵药,想必此处有宝,才引得妖怪在此盘踞。



    暮云深想通其中关节,便点齐兵马,直奔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