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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多少英雄重振作 几人沦落终成》1治疗失恋病
    128、苏学武和高盼男向另一条路上行去,就象回娘家的小两口;你长得这么好,以后一定是个当官的;李小华曾劝我也加入说流话的行列



    这时,我们在墙角相遇。玉洁先向芳月点点头,然后问我:“回家呀?”



    “是啊,你呢?”我例行公事似的。



    “不回。”她没有象别人说些“慢走啊”之类的客气话,而是自自然然吐出一句,“明天早点来呀!”



    我和芳月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她想早点见到我。多有意思的一句话,那么明朗,又那么含蓄,不是神思已久才怪呢!我不禁仔细看她——美丽的脸庞,一头齐耳的短发蓬蓬松松,正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那双眼睛微红,象有火焰,又似水如光。啊,那梦中美丽的眼睛啊!那朱红的没涂口红的不厚不薄的嘴唇正说完那诗样的语言!我心中震动,但立刻镇静下来,仍机械地说声“好”,就和芳月一起飘然而去。



    走上前不久建起的长美溪大桥,我不禁回头望。那鲜红的衣衫,还在风中飘动……



    苏学武和高盼男向另一条路上行去,就象回娘家的小两口。他们一路打情骂俏,只差手挽手。苏学武顺手从长美溪边捡起一块石板。它约有半寸厚,很坚硬。苏用头自上而下一撞,把它撞成3块。高盼男鼓掌,毫无顾忌地娇笑。她曾在心中发誓,要找一个双职工的儿子成婚,以实现自己也成为非农业户口的愿望。



    王仁跟在他俩身后,总保持一段距离。



    我和芳月默默走过大桥。我一路想着刚才玉洁那句话,回味无穷,心中热热乎乎。现在,我和芳月又恢复以往的心境,在某些方面甚至更亲密。这时,芳月问:“山山哥哥,你觉得这次考试如何?”



    “既高兴又不高兴。”



    “这么样说?”



    “高兴英语终于及格,不高兴的是学校已把职考名额分给伍云和狄文。”



    “这有么子?参加普通高考不一样么?只要我们比他们行,就行!再说,我俩一下前进两名不就是证明么?而且你比我聪明,这第一名本该是你!”



    “这么样说?”



    “这说明你还没尽最大努力!”



    “月月妹妹,谢谢你的鼓励!”



    一路上,我俩热热烈烈谈论。向上爬山时,遇到一个下山的乡亲,硬要我俩坐在路边,以和我俩闲聊。乡亲仔细端详我一会,越看越有趣,连连发笑。我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乡亲最后说:“你长得这么好,以后一定是个当官的!”



    我更不好意思,正要起身逃掉,就听芳月说:“当官的,走吧!”



    我烧着脸,跟在芳月后面,努力向上。



    好的预言



    不管能否实现,



    虚荣心得到鼓励;



    哪怕自满,



    总有些羞惭……



    星期天下午,我和芳月回到学校。我进宿舍,放好行李,刚洗脚,简贵就进来坐下看书,但总不能投入,似乎很焦急,兴奋地等待什么。



    一会儿,我刚洗完,正要穿袜子,就有人推门。简贵迎上去。吉应学进来。简贵很紧张,低声问:“那事么样?”



    “不成!”吉应学把行李放下,从里面取出那件大红登山服,递给简贵,有些沮丧,“昨天她没回去。刚才我在公路上遇到她一人独自散步,说这是你送她的,她死活不要!”



    “她不干就算了,我和她总不至于因此成为仇人,还是朋友,对不对?”简贵脸色通红,接过那件一团火样的衣服,烫手似地一把甩到床上,似乎气愤也随之甩到床上,强装笑脸。



    “这就对了!男子汉就得有男子汉的风度!”吉应学缓一口气。



    正说着,门外苏学武和高盼男走过,苏将背上行李放下,交给高,然后转来。简贵忙喊:“老苏,你来一下!”



    苏学武春风满面,脚上满是泥点,一身热汗,进来笑嘻嘻地问:“么事?”



    “老苏,你艳福真不浅啊,怎么把王仁的相好恋上啦?”



    吉应学说得更直接:“老苏,你也太给我们男生丢脸了,追高二的漂亮妞追不上,就接手高盼男。她长得丑,而且是个三手货,真丢份!”苏学武哈哈一笑,把门关上,神秘,小声:“我难道会看上她?她给我提鞋我都不要!但玩玩总可以吧。再说她家离学校近——天天有小菜吃!”



    “看来,你真有办法治疗失恋病,啊!啊!”简贵嘻嘻怪笑。



    吉应学当即取笑简贵:“你不是一样?才失恋,就高兴起来!”



    简贵一下蔫了。3个出去,正遇上玉洁过来。简贵见吉应学向他努嘴,就嘻皮笑脸地迎上去,对玉洁说:“你好!昨日儿你没回家吧?”



    玉洁不理他,红着脸走开。



    我出来倒水,正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笑;倒完水,就听见旁边宿舍里李小华正和华森等人说流话,不禁皱皱眉,心说:“这家伙果然下水了!”



    前不久,李小华曾劝我也加入说流话的行列。说词大抵是,他为坚持原则,受到不少打击,划不来,不如也加入浊流,并扬其波,以求好处。他劝我也学他做榜样,无奈我意志坚决,终不为所动。这时,我正要进宿舍,就听华森问:“喂,李小华,你怎么先洗蹄子再洗头?”



    “你还记得我说过‘要和人世间那些俗人唱反调’么?”



    “明白了!你这是来个反面行动——别人先洗头再洗脚,你就先洗脚再洗头!”



    我觉得好奇,就过去。果然李小华的脚已洗得干干净净,穿着从家里带来的布鞋,而头正泡进一盆脏水。我觉得恶心,转身出去,心想:“这李小华真奇怪,既然要和世人唱反调,却又顺从人们说流话。这是么回事?”又想想,觉得可悲,却又不知所从,不觉心中茫然……



    129、汪老师正在里面整理一大堆作业本之类的东西,假装没看到我;我象是遇见最亲的人,瞬间眼泪溢出眼眶



    期末考结束。芳月仍高居榜首。我以3分之差位居第二。伍云以10分之差屈居第三。我舒心吐气,和芳月约定:“最后一学期,努力拼搏,一争高低!”



    潮汐,



    只能是



    大海回归



    山林的渴望;



    而我还年青,



    一切都可以



    从头做起。



    当我老去,



    生命已丰实,



    绝不会



    第二次后悔!



    正月十五开学,我和芳月收拾好,早早到校。我看其他男生都未到,就预备到街上江姐那儿去,走过操场,远远看见学校传达室门框上方挂一块“报到处”的木牌。汪老师坐在里面,向我瞥来一眼。我赶紧别过头。自高二以来,我的数学成绩一直不及格。汪老师恨铁不成钢,这时很严肃地盯着我这个从前的得意弟子的背影。



    我来到江姐处,和二哥一家欢欢喜喜过元宵。晚上,街上万灯齐亮,鞭炮齐鸣,人声鼎沸。人们说“三十的火、十五的灯”,即除夕要架大火守夜,元宵要点亮堂堂的灯,新年才会吉利顺畅。我手拉大侄女,怀抱小侄女,看不尽喜庆繁华。



    贪玩的人,



    观花灯;



    你不知道



    一场风暴,



    即将来临……



    正月十六早饭后,我急急赶回学校,满以为今年开学会象往年一样,第二天同学们还在东游西逛,哪知两个教室都已传出教师洪亮的讲课声,赶紧取出预备报名的钱物,奔向“报到处”。木牌已取,大门紧闭。那蓝蓝的长方形门板就象汪老师铁青的脸。我又奔向汪老师宿舍。门开着。汪老师正在里面整理一大堆作业本之类的东西,假装没看到我,心里很气愤:“昨日儿你来了,连招呼都不打,仇人似的扭头就走,看你这时么样说?”



    我在门边喊:“报告!”



    汪老师尽量装着不知门外是谁的口气,严厉地说:“进来!”



    我怯生生进去,站住。汪老师明知故问:“你来干么子?”



    “报名。”



    “今天不报名!去年腊月,学校发给你们的学生手册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限正月十五一日报名,迟误不办’么?”



    “昨天我就来了,看看还没几个人,就到街上去,本想下午来办,但……”



    “不用说了!报名时间已过,你还来干什么?!”



    我还要解释。汪老师又说:“你走吧!昨天我等你们来报名,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你们是人,我就不是人?总之,到了零点,就是正月十六,你来报名就迟了。你走吧!”



    我只好转身出来,闷闷不乐,低头走向宿舍,刚到门边,就和人撞个满怀。章老师!我强装笑脸,尊敬地喊声:“章老师!”



    “你大人都还好吧?”章老师笑笑。



    “我是学生,没有先向老师问好,老师倒先问候我大人……”我心中一惊,就用从小在农村练就的礼貌用语回答,“劳您关心!大人都还好。”



    “春节期间,你还好吧?”



    “老师主动问候学生的大人不说,还先问候自己的学生……”我心中更是惊奇,忙不迟迭地回答,“还好!劳您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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