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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乌云惨淡人心寒 欲破层云飞天外》3突然袭击;被贬
    90、当天晚上查寝,方老师搞了个突然袭击;他挨了狠批,只得忍气吞声,决心以后藏头缩尾做人;我问你为什么上厕所;这事却在吉应学心中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我深知当学生干部的艰难



    王木青见别人练武,自己也练练,只是没有恒心,玩的都是花架子。他玩得最绝的一招是“金鸡独立”。但别人左看右看都不象——一腿斜立,一腿提起,屁股却高高翘起,头向前探——被男生誉为“狗屙尿”。



    一天上午,他连做几个“狗屙尿”,被方老师看见。方老师突然明白,以往他对此所做的一切训斥未起丝毫作用,反而愈演愈烈,只不过由半公开转为地下。



    上有高压,



    下有办法;



    不能公开,



    就转入地下……



    当天晚上查寝,方老师搞了个突然袭击。平时,熄灯10分钟后,他才去查寝,如果半个钟头后还不去,就不会去了。这晚他却一直挨到10点才去。果然,门边那张床位上,有一个黑影端坐。方老师用手电一照——华森。华森已独自搬到这个床位,以便练功;这时,他没发觉光照在脸上,确实已入定。方老师照一会,始终老着脸,不说话。光照中,华森颇显滑稽地坐在那儿,逗得醒来的男生直想笑。好一会,方老师见他没动静,心下烦了,就推他几把。华森渐渐醒过来,睁开眼,当即生气地骂一句:“他妈的,谁惹老子!”



    几个胆大的男生忍不住笑出声。



    当华森终于明白面前的黑影是谁,吓一大跳,胸中那颗心打起鼓,“砰砰”直响,睁一双惊恐的眼。方老师怒视他半分钟,才命令:“还不睡下?!”



    华森赶紧脱衣躺下。



    方老师出门,一切又归于寂静。苏学武轻声说:“华森,你入定,又不影响别人睡觉,凭么子他要搞你的事?你不用管他,尽管练你的。只要不搞出声,谁也管不着!看,我和你一起练!”他也开始象和尚一样打坐。



    华森受到鼓励,又坐起,重新穿上衬衣,盘腿坐下,双手放稳,开始入定。门又被轻轻推开,又是一束电光射到他脸上。他睁开眼,凭感觉知道又是方老师。方老师一直守在门边,守株待兔,果然被他守着;他更加严厉地说:“你还充能!不听我的话,只听你师傅的!”看华森慌慌张张脱衣躺下,也就饶过,径直来到苏学武床前,几把推醒已入定的苏学武,致一顿训词,最后说:“明天我们理论这事——快期末考试了,免得影响他人!”说完,才彻底走掉。



    苏学武满以为留级后日子会好过些,哪知又遇到方老师对他深恶痛绝。这时,他挨了狠批,只得忍气吞声,决心以后藏头缩尾做人。



    然而,这些事远未了结。



    猫



    一旦闻到腥,



    不到口,



    还真不行;



    不落下肚,



    就不会安宁;



    捕捉,



    自然会



    继续进行……



    一天晚自习,方老师到教室去,走到门边,看见去厕所的路上有一个黑影,很象吉应学。黑影边走边伸胳膊边展腿,打出几式太极拳。



    方老师进入教室。果然,吉应学位上空着。



    一会儿,吉应学从外面进来,刚到门边,就被方老师叫住,明知故问:“干什么去了?”



    “上厕所。”吉应学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



    “为什么上厕所?”



    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但不好回答,因为方老师语气中明显不是要理所当然的答案。吉应学好半天回答不上。方老师又问:“你聋了?我问你为什么上厕所?”



    吉应学脸通红,突然脖子一梗,鼓足勇气,理所当然的答案脱口而出:“撒尿呗!”



    同学们本不敢笑,但这时再也撑不住,大声哄笑起来。



    方老师本以为吉应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回答这个问题,因此故意问两次,以增添自己的威严感,然后说几句“连这都不知道,还打什么拳”等,哪知他竟敢回答。方老师当即愣一下,哭笑不得,十分尴尬,强自稳定情绪,大声喝斥他:“回自己位上站着!”



    看见你打拳,



    我就反感;



    因为,



    你把我的话



    当风过耳边;



    我还有什么



    威信可言?



    翌日,方老师截获吉应学一封家书,在班上当众宣读,指出其中几处文法错误,并着重指出吉应学称其父为“爹爹”不对,因为“爹”是父亲,加个“爹”则是“爷”了,明明是写给父亲的,却写给爷爷:“简直荒唐!如此水平,还不好好学习,还不遵守纪律,还练什么太极拳!”终于出一口闷气。



    吉应学脸红脖子粗,但知道和方老师没有说头,气得眼泪直流。



    后在教师食堂,方老师又笑谈这件事。教导主任兼高三班班主任章老师更正:“称父为‘爹’也可,称‘爹爹’也可,就好比称‘爸’为‘爸爸’。况且,称‘爹爹’要比称‘爹’亲热。”



    方老师脸红了,闭口不再谈,不久就因家务繁重而忘记这件事。这事却在吉应学心中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你把我隐私



    当众念,



    等于



    打我脸。



    好老师,



    我要把你



    一辈子



    记心间!



    就这样,吉应学、华森、苏学武、王木青等人常被方老师训斥、罚站、写检讨。每当众出丑一次,他们就更加恨他一次。他们在他面前还算温顺,象可怜的小老鼠见到猫,在他背后可就沉不住气,时时破口大骂。有人甚至说:“将来找个人,‘摸’他一顿!”



    有意无意间,方老师知道了“下面”的反应,但他终究坚强,没有放弃那一套做法,反而加大力度,时时把我这个学生“首长”叫去了解情况。我告诉他一些大部分自己也看不惯的事情,但也转弯抹角地隐瞒大部分自己认为不足挂齿的区区小事,千方百计为同学们开脱——虽然这很可能成为方老师训我的理由,但我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



    然而,同学们不知内情,从不一分为二地看问题。我不但没有得到好报,反而赢得“马屁手”的光荣称号。一些真正的告密者便会浑水摸鱼,趁火打劫:“哼,本是方老师的走狗,现在却是‘丧家的资本家的走狗’!”



    我无法和他们说清,因为他们从不点名,我一辩,他们就越发搅得我说不清道不明,如果当面和他们吵,只会得到“更上一层楼”的打击、挖苦:“我说你啦?道你的姓啦?指你的名啦?何必不打自招呢?!”



    这些人很有实战经验。如果我碰上他们“指名道姓”,和他们一吵,便会听见一串串奇臭无比的话,看到的面孔比泼妇还凶十倍。



    我似乎永远是输家,只能在打击堆中延口残喘。常常有好心同学问我:“你么子啦?满面愁容的?”



    我渐渐恨透身边一些同学,也恨方老师。我认为,是方老师造成这种局面。我真恨不能天天揍这些人一顿,因此加紧练功。自从我练“八大金刚气功”,早起晚睡,每次约10分钟,一月后,渐渐有了气感,一呼气,肚中就“隆隆”作响。



    这无疑会耽误学习。方老师恨铁不成钢,频频干涉我练功,终因无效,也将那种粗暴“运动”频频加诸我身。我则越发不爱和方老师接触,越来越讨厌他……



    总之,我就象一个不会事的媳妇,婆婆不喜,公公不爱,苦恼万分。我这个老班长深知当学生干部的艰难,尤其是自己这种不喜欢说假话、不想“虚伪”的人。我向方老师连续上交两份辞职书,终于得到恩准,但仅降职以求——由班长贬为学习委员,并把语文科代表拱手让给高武,仅兼任化学科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