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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阻路之石
    清晨,初阳的柔光洒下清脆的鸟鸣,钻进了冉寒川的梦里,将少年从梦中唤醒。



    搜了搜惺忪的双眼,缓缓伸了个懒腰,和煦的阳光下,不少已经醒来的少年,盘坐在地上,看得出他们忐忑不安的心情。当然,也有那种无所事事,毫不在意的闲人。



    “哟,冉寒川,你醒了啊,睡得可香哈?”米立这个胖子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冉寒川转过头笑道:“是啊,挺香的,你呢?应该睡的特舒服吧?”



    “那是,那是!真是一觉下来浑身舒泰呐!就不知道为啥后脑勺,背上还有我的屁股有些疼。”米立一脸的不解。



    冉寒川对这胖子无语至极,干脆别过头,看到另一边还在熟睡的小天,轻轻走上前,拍了拍的她的后背,轻声道:“起床了,小懒虫!”



    “嗯?干嘛?”小天闭着眼,慵懒的声音倒是颇为可爱。



    冉寒川轻笑一声,道:“起床了!”



    “天还没亮呢,我再睡会儿。”小天侧枕着自己小手臂的头又向里钻了钻。



    “天早亮了,今天的试炼就要开始了!”冉寒川敲了下小天的头。



    “啊!”小天一个鲤鱼打挺,飞快的起身,刚从梦中睁开还未适应光线的双眼带着一丝紧张四处张望了一下,无奈道:“天啊,睡过头了!”



    冉寒川拍了拍她,道:“没事,还没开始。”



    “就是,你看那边的老爷爷,还在睡觉呢!你听,还有呼噜声!”米立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盘坐在地上,合着双眼的华承风。



    “呃”冉寒川顿时无语以对,他虽然不知道华承风有多厉害,但就冲着他是自己的师祖,自己父亲的师傅,璇宇阁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又怎么会轻易睡着,还打呼噜呢?果然,不远处的华承风,合上的双眼突然睁了开来,看向米立,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那边那个小胖子,在说什么呢?”



    三人同时一愣,米立瞬间反应过来,一下子匍匐在地上,大声道:“神仙爷爷,小胖子知错了,小胖子胡说八道,神仙爷爷您大人大量就放过小胖子吧!”一时间引得四周一片哄笑,就连华承风一张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笑声来得快,去的也快,清晨总归是平静的。略微的整顿后,十五位少年聚集到华承风的身前,默默地等待着第二关的试炼。.



    华承风抚须而笑,看着眼前十五位出众的少年,道:“孩子们,欢迎你们来到我璇宇阁做客,老夫华承风,璇宇阁第二十代弟子,本门长老之一,负责监督你们今日的试炼。”看着身前一个个少年表情丰富的年轻脸庞,华承风顿了一顿,继续道:“孩子们,你们之中必然会有十人被淘汰掉,但,无论如何,能走到这,你们都是同辈人中的翘楚,即使你们之中有人不幸被淘汰掉,也是值得骄傲的,并且,来者是客,即使被淘汰掉,我璇宇阁也会奖励你们一人一颗丹药,帮助你们能在未来的路上走的比常人更远。”



    一席话后,在场的十五位少年一阵骚动,不少人跃跃欲试,不少人斗志昂扬,也有少数信心不足的人,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冉寒川握紧了双拳,心中滋长着必胜的斗志,一旁的米立也是严阵以待,眼中闪烁着光彩,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天则低着头,似乎状态不佳。



    “怎么了?”冉寒川拍了拍小天,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没信心。”小天的声音很小,听得出她心中的不安。“小川哥哥,你说我能行吗?”小天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冉寒川,眼中有着期盼。



    冉寒川一怔,而后重重的点下头,道:“你一定没问题的!你不是为了家人而来吗,坚定你的信念,相信你自己的意志,一定行!”



    小天用力的点了下头,握紧了自己的小手,道:“嗯,我会加油的!”



    待得眼前的少年们安静下来,华承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上,长袖飘然背在身后,率先向前走去。



    蜿蜒的山道,冗长而不知深处。一行十六人,渐行渐远,不觉间已然到了上山的陡坡上,眼前一颗白色的巨大石块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前一天,坐于华承风身旁的两位年轻弟子正立于石块两旁。



    华承风转过身来,身后的十五位少年同时止步,纷纷看向他身后那颗白玉色的大石块。冉寒川眼瞧着这块石头,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



    这时,华承风的声音缓缓传来:“修道之途,艰险无比,你们今后若想进入到这样一个浩瀚的世界中,那么这一路必将披荆斩棘。修炼之道,不进则退,其中更有无数的瓶颈壁垒,你们若是无法打破,将永远停滞不前,就好比我身后的这块石头。”华承风侧过身子,指了指身后白玉色的石块,继续道:“这块石头名曰‘元灵’,元灵石质地坚实而又不乏韧性,是世间少有的炼兵之材,往往在打造兵器时,加入这种石料,最后铸造出的兵刃都将能具有元灵石的功效,另外,这元灵石还有一个特点便是自我修复。”



    华承风特意放慢了自己的语速,他知道这些事物对于眼前的这十五名少年都是不曾接触的,也许自己解释后,这些孩子们依然无法理解。华承风又顿了一顿,待得眼前的少年们心中暗自体会后,才继续讲道:“今天的试炼,便是走上这条山道,而想要通过这里,必先击碎这块元灵石。”



    话语一落,场上一片安静,十五名少年,齐齐沉默,心中心思各异。要想前进,便要击碎眼前的石块。听起来似乎并非特别困难,但,作为璇宇阁入门试炼的第二关,必定别有蹊跷,绝非轻松。



    人群中,冉寒川看着那颗元灵石,脸上露出一副怪异的模样,眯着一只眼,又瞪着另一只眼,嘴角轻轻的抽了一抽,眼中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神色。



    华承风目光瞥了眼冉寒川,看到他那副奇怪的样子,也是一愣神,不解的皱了皱眉,却并不明显,继续道:“这颗元灵石,虽然功效奇特,但若不加以炼制,其功效并不明显,对于你们这些孩子,并非无法击碎。另外,我璇宇阁也为你们准备了上好的兵刃,大家尽管放手一搏!”



    华承风说完,便转过身子看向元灵石旁的两位璇宇阁弟子,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年轻弟子向其作揖后,手做剑指状,向前指出,十五个少年顿时发现那位弟子所指的前方,视线所及一阵扭曲,就如同水面激起的波纹,眨眼的功夫,一副兵器架就凭空出现在那弟子身前,上面摆满了各种兵刃,泛着寒光。



    看着目瞪口呆的一众少年,华承风咧嘴一笑,道:“好了,一切就绪,老夫便也不再多话了,这场试炼便就此开始吧!”



    华承风走到一旁,在他的示意下,两名年轻的弟子也退到一旁,来到他的身后,其中一个朗声道:“各位小兄弟,你们按照走出啸风谷的顺序,一个个上前接受考验,兵刃自选,时限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若无法击碎元灵石,或主动放弃,那么将不幸失去接下来的试炼资格了!”



    “没错,那啸风谷考验了孩子们的毅力,耐力以及智慧,而这一关同样也是对大家耐力的考验,更是对大家力量和技巧的考验,孩子们,加油吧!”华承风最后补充了一句,挥袖示意考验开始。



    “第一位,孙云!”一位弟子叫道。



    人群中,冉寒川所认识的,那个轻佻而傲慢的少年,邪邪的笑了笑,走了出去,来到了兵器架旁。



    “开始!”



    孙云也不迟疑,挑选了一柄锋利的大斧,扛在肩头,走到那元灵石旁,双腿下压,扎下一个稳稳的马步,举起大斧,就朝元灵石狠狠劈去。



    “不错,兵器中,斧子的破坏力算是最大的之一,这孩子认知倒是挺好,就不知力量是否足够。”华承风微微点头道。



    只见孙云一斧落下,带到身后,紧接着又一斧反手横劈而去,紧接着又是一斧,他似乎并不去认准一处,而是肆无忌惮的将斧头抡到元灵石上,毫无章法可言,但效果却是明显的。元灵石上不断出现细小的石屑,不断的破碎着,虽然细微,但孙云似乎毫无倦意不断挥动着斧头。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大半,孙云最后挥出一斧劈在仅剩半个拳头大小的元灵石上,元灵石应声而碎,破为一地的石粒。



    “恭喜孙云小兄弟顺利通过考验!”华承风身后的一名弟子微笑的拱手道。



    孙云嘴角向上一翘,对着一干少年邪邪一笑,特别是对着米立,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缓缓将拇指尖转到下方,朝着地上点了一点。



    “我去你妈的!”米立立马暴出一句粗口,吓了一旁的小天一条。



    “下一位,米立!”



    孙云又微微笑了一下,别有用意的看了眼米立便转过身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山道。



    米立一股子怒气,走上前去,看着一地的碎石,嚷嚷道:“这石头都被那小子劈没了,我还干什么啊!直接过吗!?”



    华承风呵呵一笑,也不做声,只是手指轻轻指向那一地的碎石,那些碎石刹那间同时在地上震动起来,接着竟离地而起,飞快的向中心集聚,竟然只是眨眨眼的功夫便恢复如初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米立,华承风轻笑道:“呵呵,这下可以了吧!小胖子,开始咯!”



    冉寒川眼见这一幕,他的反应则更是奇怪,原本就怪异的神色上,整张脸都绷了起来,因为就在华承风让元灵石复原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自己在云萧山上劈了两年的巨石,每一次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



    米立在开始的惊讶后,很快便恢复如常,气鼓鼓的样子走到兵器架旁,二话不说便举起一柄大锤,来到了元灵石旁,振臂猛挥而下,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米立手中的锤子在反震之下脱手而出,米立自己也跌退到地上,捂着手大声喊痛。



    冉寒川眼角一抽,这一刻他忽然记起来自己第一次挥剑劈石,直接震开了虎口时,满手鲜血的痛楚。



    “奶奶的!”米立猛的爬了起来,嘴里骂咧咧的,又一次举起了大锤,发疯似的连续击打着元灵石,口中更是不断嘀咕着什么,却因为大锤敲击元灵石的巨响而无法听清,看起来应该是些不堪入耳的词句。



    一旁聚集的少年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唯独冉寒川眼睛眯着,仔细瞧着米立的一举一动,他有种感觉,这个胖子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华承风嘴上也挂着微笑,看着这一幕,不禁点了点头,小声的自语道:“没想到这个小胖子,居然对阵法一道颇有造诣。”



    敲击的响声不断,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已到了尾声,华承风仍旧静静看着米立,而一干少年们却早已陆续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除了冉寒川在内的几个少年外。半个时辰过去了,米立却毫无建树,一块石头上,并没有一丁点的石块落下,他自己的身上则早早就是大汗淋漓,阳光的照射下,给人一种直面的油腻感。但冉寒川注意到,米立每一次的下锤,元灵石上都会多一些细小的裂纹。



    “哈!”正敲击元灵石的米立忽然暴喝一声,甚至将在坐的打瞌睡的一干少年都震得精神一抖,所有人的目光都迅速的凝聚到他那,正好瞧见,米立抡起大锤,从半空中落下的一幕,这一记跳锤轰然落在了元灵石的上头,“嘣”的发出一声闷响,米立整个人在锤石相接的刹那便被反震的力量给弹飞了出去。



    还未等正准备嘲笑米立的少年们的哄笑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噼里”声响,顿时将笑声卡在了喉咙里。元灵石上一道有一道的裂纹扩散开来,那些都是原本冉寒川所见的细小裂纹,在那一锤下不断的加深、扩大并向周围延展,细小的裂纹越来越明显,直至布满整个元灵石后,元灵石发出最后一声脆响,化作了无数的细小石块,散落在了地上。



    米立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回过气来,立即又喊了起来:“这啥破玩意儿!怎么这么硬!可累死本胖了!”



    华承风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身后的弟子宣布道:“米立,通过,下一位,孟玥。”



    米立则知趣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向山道上走去,走过元灵石时,他似乎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眼睛在人群中扫了扫,然后对着冉寒川用左手比了一个大拇指,又伸出右手作握拳状。



    冉寒川点了点头,也伸出手握了握拳,米立笑了笑,回过身继续向山上走去。



    兵器与元灵石的撞击声鸣响不绝,自米立击碎元灵石后,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在米立之后的试炼者均以失败而结束了这场试炼之旅。起初,因孙远和米立连续击破了元灵石,上前接受试炼的少年们都显得较为轻松,但连续四人的失败后,余下的试炼者们方才真正了解到这场试炼的艰难,同时,他们也对通过试炼的孙远、米立二人佩服起来。



    “下一位,叶婷!”



    随着华承风身后的弟子报出试炼者的名字,一个雪白衣衫的少女走出,长发及肩,银枪反持于身后,微风抚过她前行的身姿,带起她的衣袍与秀发,缓慢而沉稳的步伐,映入冉寒川的眼帘,是如此的英姿勃发,这名年仅十来岁的少女尽在这一刻表现出一种巾帼之容。



    名为叶婷的少女径直来到元灵石前,转身对着一侧的华承风抱拳作揖道:“华前辈,我可以使用自己的兵刃吗?”



    华承风微微额首,道:“若你有称手的武器,但用无妨。”



    叶婷点了点头,转回过身子,一脚前踏,双膝微躬,手中银枪前指,气定神凝。定如山,动似虎,一声娇喝,叶婷枪出如龙,携万均之势,枪尖直刺元灵石正中央。



    “嘭”一声脆响,也不知是叶婷势大还是她的兵刃上佳,直接将元灵石捅出一个小窟窿。



    一枪刺入石中,叶婷右臂同时间一抖,瞬间收抢撤手,左脚后踏,身子倒退一步,也就是这眨眼之间,叶婷左手飞快的接到银枪,左臂右腿同出,身子向着元灵石一扑,又是凌厉的一枪贯石而入。



    一刺,立刻换臂,下一瞬又是一刺,也不见叶婷用何其它招式,她所做的就唯独这一字“刺”。



    华承风默默看着,轻轻一笑,对着身后的弟子道:“这一次的人才倒是果真不少,没想到连叶家的千金都来我们璇宇阁了。老夫可真有些期待这新一批的第二十二代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