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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凶虎墨龙
    “那边那个小子!”



    冉寒川与墨交谈正欢,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江湖有客”酒楼中间的桌位前传来。冉寒川一愣,抬头看去,酒楼中心的三个大汉正打量着自己二人,冉寒川指了指自己,露出询问的目光。



    “我吗?”



    “对,就是你这小子!”三个大汉中的一人,豹头环眼,个子不算太高,却极为壮实,大大咧咧的说道。看着他,冉寒川不由得想起了熊焰那雄厚的身躯。



    “三位大哥,不知找小子何事?”冉寒川起身抱拳作揖,礼貌的问道。



    豹头大汉满意的点点头,道:“小子,我大哥看上了你的佩剑,还不快拿来孝敬我大哥?我大哥可是伏莽城十里外,莽虎寨的大当家,我大哥看上你的佩剑,那可是你的荣幸!”



    冉寒川小脸一僵,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这把剑是云行天交给他的,特地嘱咐他好好保管,岂能说给就给的?



    正当冉寒川不知如何是好,桌旁的墨拿起一杯小酒盏,轻轻酌了一口,“哼”了一声,慢慢说道:“说穿了,不过是三个山贼而已,气焰竟如此嚣张。”



    三个大汉中,另一个虎脑蛇眼,面目狰狞的大汉,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指着墨,厉声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找死不成!你难道没听说过我们莽虎寨的名头吗?”



    墨毫不在意,见酒盏空空,便拿起桌上的酒壶,缓缓倒着酒,模样很是悠闲,同时嘴里悠悠的道:“有所耳闻,莽虎寨和伏莽城城北的屠风寨其名,是为伏莽城十里内的两大地头蛇。三个当家中,大当家莽虎,手上足有千人斩,嗜血好杀,甚至比得上屠风寨的那个杀星,寨主屠风。”



    酒杯注满了清酒,淡淡的酒香溢出,墨小酌一口,继续道:“二当家滕森,据闻阴险残暴,眼睛犹如毒蛇一般,所盯之人,必死无疑。想必就是指的阁下吧!”说着,好看了看那个虎脑蛇眼的大汉。



    “三当家熊豹,人如其名,粗暴无比,就像一头野兽,性情暴躁凶狠,但是似乎脑子不是好使哦!”话音未落,一个酒杯就朝墨的后脑勺狠狠扑来,墨如有所感,头轻轻向一旁撇去,还顺便饮了一口酒。



    “啪!”酒杯撞上了酒楼内的墙壁,发出一声脆响,砸的粉身碎骨。



    酒楼中其余酒客,见此情形,一个个都熟客般,纷纷起身走到酒楼的二楼之上,不少人手中还拿着酒壶酒盏,一边饮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酒楼中仅剩的两桌五人。



    “你敢再说一遍?”三人中,一个虎背熊腰的猛汉,双眼微微眯起,露出一种阴寒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冉寒川二人,一种淡淡的血腥气息从他淡淡的语气中悄然四溢。看来此人便是莽虎寨的大当家莽虎了。



    “嗯?再说一遍?算了,算了,说起来太麻烦,三大当家嘛?在我看来不过是三只嗜杀的野兽罢了!”墨一杯清酒下肚,品着酒香,口气中居然好不耐烦。



    “吼!”正如墨所说的一般,三人中,先前以酒杯砸向二人的大汉熊豹发出一声怒吼,真如野兽一般。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疯狂起来,一把大刀从刀鞘里抽出,直奔冉寒川二人。虎脑蛇眼的大汉藤森同样抽出鞘中大刀,伺机在旁。莽虎则并未有何动作,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墨,带着几分警惕。毕竟,没几分能耐的人,如何敢挑衅他们这样的地头蛇?除非是外面来的不知所谓的草包。



    熊豹手中大刀猛劈,冉寒川忽觉自己的身子一轻,就在千军一发之际,墨一手提起冉寒川,一手拿着桌上的包裹和长剑,瞬息间已避到一旁,只留下桌上一杯空盏。



    “嘭!”“啪”木桌被熊豹一刀劈成了两半,桌上的酒杯餐盘齐齐摔得四碎。熊豹转头看向避到一旁的二人,眼中凶光吐出熊熊的火焰。



    “小兄弟,一旁待好,就当是我还你酒菜钱了!”墨嘴角一翘,对冉寒川嘱咐一声,便将他挡在身后。看着迎面而来,凶焰高涨的熊豹,墨伸手向身前的空中轻轻一招手,于空中虚握,一杆白杆黑须的毛笔凭空出现在手中。



    那一杆毛笔,笔杆犹如白雪一般,洁白无瑕,散发着晶莹的光泽,而笔毛却是浓浓的黑墨般的颜色,仿佛随时可能滴下墨汁一般,黑白相衬间有着淡淡的清光围绕着整只笔身缓缓流转。



    熊豹见着眼前这一幕,微微一愣,脚下也略微的顿了顿。就在他露出这全身空门之时,墨手上的毛笔爆发出一股浓浓的黑墨色泽的毫光,将整只笔包裹其中。一道墨色的流光眨眼的时间已然从光团中射出,直奔熊豹。



    “三弟小心!”莽虎大喝一声,熊豹即刻反应过来,见这墨光诡异,也不用刀硬接,连忙向一旁避开。可那墨光犹如长了眼睛似得,竟在空中突然转弯,对熊豹紧追不舍。



    “哈!”熊豹见无法摆脱黑光,大喝一声,全身内劲聚于刀与手腕,猛的挥刀劈向墨光,一道有形的刀气竟然显于刀身之上,凝而不散。



    “嘭!”黑光炸裂,熊豹连退三步,面色颇为难看,眼中的怒火则更为高涨。



    “呵呵,普通的江湖人士,修习些许武功内法到了你这一步,已经很是不错了!”墨随意的夸赞着熊豹。一旁冉寒川微微点头,似有所悟,他于书中见过,一般的江湖豪侠,大多是修炼些五花八门的武功内法。所谓“内法”便是人们口中称道的内功,内劲。这种力量是从自己的身体中汲取而来的力量,并蕴育于丹田之中,逐渐壮大,可以随时通过自身的经脉,向自己需要用到的身体部位调动。



    而例如那五大门派的弟子,则是修炼的一些仙家法门,更为玄妙,更为深奥,这些则是凡尘书籍中不曾记载的,只有粗略的描述。冉寒川看着身前这个年轻的大哥,心中恍然,原来墨大哥竟是一个仙家修士,更有可能是这南域的五大门派之一的某派门下弟子。



    墨眯了眯眼,又戏语道:“熊豹,熊豹,既然是熊和豹,我就送你一只熊一只豹玩玩!”说着,手中毛笔周身的墨光刹那间消散无踪,墨提起笔杆,笔毛尖处又泛起一点更加浓郁的墨色光芒。



    只见酒楼正中大堂,墨一手在空中轻轻挥舞,潇洒自如,且下笔飞快,笔尖处的墨光竟在空中留下了深深的墨迹。转眼成型,墨在空中画的,是一只熊和一只豹,墨反手用笔杆末端向两只野兽画像轻轻一点,一抹白光闪耀,那一熊一豹竟在酒楼中所有人惊呆的目光中活了过来!



    “嚎!”两声狂野的兽吼,两只猛兽空洞的眼中闪烁着黑色的凶焰,直扑向熊豹。熊豹怒吼一声,那气势竟也堪比两只猛兽的势头,挥刀便斩。



    “不愧为熊豹,果真…”墨口中一句“如野兽一般”还未出口,神情一变,忽有所感,转身望去,却见藤森持着大刀正往冉寒川劈去!



    “混蛋,住手!”墨脸色连变,身形瞬间化作残影,去救冉寒川。正要接近藤森之时,藤森忽的一眯眼,泛着寒光的竖眼邪邪的看了看墨,刀柄末端竟在这时突然弹出一根粗壮的毒刺,藤森双手握住刀柄,想冉寒川劈去的刀身忽然向后猛的一捅,竟是直刺墨的面门!



    墨双眼一瞪,连呼吸都是一窒,正当毒刺将要刺中墨的右眼之时,墨的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清光,竟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猛的倒退五米,同时墨手中毛笔扬起,向藤森一掷,整个毛笔被墨光笼罩着攻向藤森,将藤森从冉寒川身旁逼退。



    “好险,好阴,好毒!”墨惊魂未定,额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连说了三个“好”,由衷的夸赞道:“若是换做普通的江湖客,这一刺已成绝响,被刺之人必定已成黄泉之鬼!不愧是二当家藤森,阴险而残暴!”



    “呵呵”藤森阴笑了两声并未说什么,只是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直盯着墨浑身发毛,想着适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墨的眼中杀机骤起。



    “你是五大门派弟子?”远处的莽虎忽然开口,仔细盯着墨,又问道:“我见你一身奇特的功法,又使着旁门法宝,莫非是雾谷弟子?”



    墨愕然一笑,摇首道:“莽虎寨主竟以为我是五大门派弟子?不、不,在下只是天下间一介散修罢了!”



    “如此,甚好!”莽虎张嘴一笑,露出一副狰狞的黄牙。



    “莫非莽寨主竟在意我的师门传承?”墨轻笑道。



    莽虎冷哼一声,道:“不错,我的确在意你的师门,在意你是否是五大门派的弟子,免得杀了惹来麻烦!”莽虎的语气到了最后已经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煞气,即便是冉寒川也能在一旁感受到,那种全身汗毛倒竖的感觉。



    墨眉头一皱,不料这莽虎竟打着杀他的念头,正觉可笑,忽见莽虎反手抽出身后一杆巨大的钢刀,纵身跳到熊豹身边,大喝一声,大刀横扫,一道凌厉的刀气猛的斩向那由墨迹形成的一熊一豹。



    “轰!”“嚎!”轰鸣与嘶吼声中,那两只墨凌空画出的猛兽瞬间静止,继而化作一片墨水,从空中洒下。



    见此,墨的神色也变的凝重起来,道:“想不到,莽虎寨的寨主莽虎竟然也懂得修炼之法,只是不知体内的灵气是否深厚呢?”



    “哼,小子,我自从修炼起至今已过了二十余年,可不要小看了江湖中人!咱们草莽好汉!”莽虎冷笑,随之大喝道,刀身之上凝聚起浓郁的土黄色光芒,挥刀向墨冲去。



    “草莽好汉?一个欺压无辜百姓,凌辱弱小,手下数千人命的屠夫也配叫好汉?”墨怒声斥责,方才攻向藤森的毛笔不知何时已回到其手中。



    “哈!”莽虎怒喝声中,一道庞大的刀光脱刀而出,化作滔滔的杀意,直取向墨。



    此时,墨手中毛笔凌空悬浮,化作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墨色光团。墨随之喝道:“千墨杀!”只见墨团突然间爆出无数的突起,一声闷响,那些突起齐齐挣开墨团,变作千百道墨色的流光,好似一阵声势浩大的暴雨,侵袭着刀光。



    “嘭!”酒楼大堂的木桌木椅在此时全部爆裂开来,二楼处的人们纷纷掩面退后,被扑面而来的气浪吹得东倒西歪。冉寒川双手死死抓住一旁的柱子,而小青却站在墙角默默看着,狂暴的气浪竟然对它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呼”莽虎吐出一口气,道:“有些实力,不过,你今天死定了!”



    墨脸色颇为难看,莽虎忽然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超乎他的预计,千墨杀竟也只与那刀光拼了个旗鼓相当,眼前这人竟如此强大?



    “起!”正在墨思索应敌之策时,突然莽虎的喝声传来,他手中钢刀之上居然被熊熊烈火所缭绕,无数赤色火焰正在从钢刀上分离而出,化作一条条细小的火丝。莽虎粗大的手指做剑指向前一伸,无数的火丝骤然间蔓延开来,犹如群蛇狂舞,直飞向墨。



    墨凝神戒备,看着汹涌而来的火焰,突然,身影一晃,离开原地,竟然直冲入了火丝中。在莽虎愕然的目光中,墨居然在无数火丝之中穿梭自如。



    “什么,这是什么身法?”莽虎一时有些呆滞。



    “缄墨空破!”莽虎大意间,墨一道墨光脱手而出,速度极快的射向莽虎。



    莽虎顿时回过神来,正欲举斧抵挡,却发现这道墨光速度太快以至于完全没有抵挡的时间。莽虎怒喝着,浑身青筋都在此刻爆出,一身粗壮的肌肉全部虬动着,全身功力飞快的笼罩全身,化作赤黄色的屏障。



    “嘶——”那道墨光向莽虎身体的要害之处钻去,欲要破开那层赤黄屏障。



    “喝”莽虎的吼声震天动地,全身泛起的一层护体之光更加浓郁与夺命的墨光硬抗!



    再看那道墨光竟在这层护体之光下不得进分寸!渐渐的,黑光隐去,显现出白杆黑须的毛笔模样。



    “嗖”并未建功,毛笔立刻倒飞回墨的手中。“好强!”墨心中惊叹着莽虎的实力,霎时间明白了为何此人能斩下千人的首级。如此实力,常人于他眼中简直与婴儿无异!



    “很强,只是对我没用!”莽虎露出轻蔑的笑容,周身血腥的杀气愈浓。另一边,墨凝神沉思着,眼中仿佛有了什么决断。



    “受死吧,让你知道招惹我莽虎寨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莽虎举起可手中的大刀,正要劈向墨,忽然,“墨龙决——墨空断空!”一声轻喝传来,只见墨悬空而立,手中毛笔飞舞间,一条巨大的墨色龙身缓缓出现在墨的身前,仿佛一只沉睡的凶兽,一种强烈的威胁感于莽虎心头滋生。



    “喝!”右手毛笔,雪白的笔杆点上龙首上的龙睛,“吼!”刹那间,一声悠长的龙吟在酒楼所有人的耳中萦绕,摄人心魂!



    “什么?这是,龙?”莽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死亡的威胁令他愤怒着并全力以待,赤黄色的护体光芒变得无比浓郁,都快如同实质一般,巨大的刀身横架于身前。



    “轰!”刀身与龙首相接,一股巨大的力量通过刀身传向莽虎的全身,身前的护体光芒剧烈的摇晃着,莽虎喉上一甜,胸口发闷,一口鲜血便是喷在地上。



    “啊!”莽虎疯狂的吼叫着,浑身颤抖的肌肉,摇摇欲坠的护体光芒,拼尽全力去抵挡着,这只索命的墨龙。



    “轰!”犹如天崩地裂般,恐怖的巨响回荡在“江湖有客”的酒楼中,酒楼的屋顶竟直接被掀开,四周的墙壁皆支离破碎,就连酒楼二楼的楼道都仿佛随时会崩塌下来,所有围观的人,都后悔不跌,为何偏要来见识如此恐怖的对决,若是一个不慎,仅仅是被波及,就将命丧当场。



    墨、莽虎二人皆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墨脸色苍白,有着一丝倦容,而莽虎脸上则涌出一种不健康的血红,汗水不住的往下滴落,神情狰狞无比,死死盯着墨,如同一只受伤发狂的猛虎。



    “很强!但这也是你的极限了罢!”莽虎的声音变得很沙哑,加上他那凶恶粗暴的语气,难听无比。“所以受死吧!”莽虎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又再次举了大刀,滔天的杀意仿佛即使一尊大佛在身前也挡不住他斩杀墨的欲望。



    “是,的确是受死吧!”墨的声音很轻,他似乎是累了,但看着又一次猛攻而来的莽虎,眼中的决断之意闪烁,一息间便直起了身子,向后跃起,悬于空中,手中毛笔再一次的快速挥舞起来,令人眼花缭乱。



    “墨龙诀——双龙噬体!”



    “吼!”“吼!”两声龙吟齐齐咆哮着,两条墨龙顷刻间出现在莽虎的眼前,再次举起大刀的莽虎,整个人瞬间呆滞下来。



    “死!”一声厉喝,两条墨龙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猛的扑向莽虎。



    感受着两条墨龙带来的庞大无比的压力,此时的莽虎,两眼中唯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