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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状若癫狂
    “我逃避什么啊?只是真的想到还有事情要做,对了,我还煮着饭,不回去的话米要糊掉了。”

    幽寒嬉皮笑脸,逃跑之意却更强烈。

    星辰紧紧抓着他,不肯放手。

    “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今天不去面对,明天不去面对,早晚还是要面对的。如果因为逃避错失了一次机会,之后后悔,我不听你倒苦水。”

    “放开他吧。”

    寒夜喉咙流动的清泉,依旧清泠作响。

    斩不断的联系,大概这声音也是其中之一。他不惜疯狂地饮用能够破坏嗓音的药,却因为身体强大的自愈能力,始终不能得偿所愿。

    不是为了隐藏,不是穴道被封住,他甚至想要有将自己喉咙抓破的冲动。

    此时,他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即使没有了记忆,总还是保留着感觉。他肯定不想见到我,就像我不想见到他一样。”

    幽寒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无论星辰再如何努力,他也不曾再转过他的头去。

    “不要说这种我们好像真的有关系一样的话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连你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也肯定不认识我,只是想要逃脱,才在假装我们之间很熟稔吧。”

    寒夜悲哀地笑了出来,低低道:“是,我们并不熟,只是因为同一段孽缘才将我们牵扯在一起,才让我们都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他轻轻地抬起头,樱花随着风零落,也将他额上的发丝吹起。

    在额头的正中间,密密麻麻的,魔族的刻痕,在雪白的哦I服上交织缠绕,宛如盛开在额间的凤尾花簇。

    “我们都为了相同的魂灵,因为相近的执念而入魔。与她牵扯,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直到现在也一直一直都被她诅咒着。即使你恢复了过去的记忆,也只能和我一样痛苦。”

    他的声音本就清越动听,当放慢下来,活像是圣者规劝堕落的深渊。完全看不出,他才是最堕落的哪一个。

    “小子。”他凝眸星辰:“你是他的朋友吧,既是他的朋友,就不应该做让他痛苦的事情啊。想起我,会让他痛苦,你所谓的关心,也不过是自说自话罢了。你真的有心,就最好让他永远都不要想起我才好。”

    星辰发愣时,幽寒已经推开了星辰的手,远远逃走。

    “对,就像是这样。不要让他想起,也不要再让我见到他,否则我们都只有痛苦。”

    他远远地凝望着那道背影,似乎隐约有一些依依不舍,却在低头时,都被遮蔽在了长长的刘海之下。

    星辰极易被他人的情绪打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的悲哀深深感染,也垮下了嘴角,沉默着紧随破军。

    破军从第一次见到星辰,就对他甚为欣赏,也并不想防着他,由着他跟随自己去了对狼魔来说,还算是隐秘的牢狱。

    说是牢狱,乍看上去,也不过是间普通的小屋子。若不屏息凝神,甚至连结界的痕迹都感觉不到。

    但一进入其中,却立刻有寒气侵入心脉。

    在外面看来的厚厚的青砖墙,在屋内看却完全不是那样一回事——而是碧色莹莹,几近透明。

    外界的一切繁华,都可以尽收眼底。

    但是,屋子内一条条结界阵痕,却将除却风景外的一切与外界隔离。

    所有的所有,都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如画的风景,竟成了一种天然的折磨。

    被关在这里,一定不会是一件多舒服的事情。寒夜却笑出声来。

    “什么嘛,早知道,我应该先到牢房里来才是啊。只要看到这里,我就能轻易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了啊。”他的手触及到冰冷的墙,望着开得鲜艳的十里凤凰花:“只能够看到却都与自己无关的美景,这分明就是她过去生活的写照啊。”

    破军沉默,甚至略微有些不畅快。

    他所说的,是自己不了解的雨樱。对他这个自诩比谁都了解雨樱的生灵来说,没有讽刺的意味,在他听来也是相当大的讽刺了。

    “哎,破军。”他很亲昵地叫着他,简直不像是第一天相识。

    “谁允许你这么亲昵地叫我的?”

    听他不客气地口吻,寒夜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简直就像是喜欢被不客气对待的特殊癖好一样。

    “有什么关系,这名字很好听啊。取这个名字的,一定是父亲,还是对儿子有很大期待的父亲吧。”

    他暗中观察着破军的反应,破军却反而没有任何让他感兴趣的地方。

    完全没有对待雨樱的事情时那种狂热的执念,倒像是完全与他无关的事。

    与那热情过头的硬汉完全不同的冷淡男子。寒夜却这样一种预感,说不定当日成为仙身的是他,无论过了多少的年华,中间有多深的误会,他们都一定能够完全解开,成为和和气气的一家。

    没有拖后腿的母亲,他定不会再某一阶段成为众矢之的,度过那样黑暗的日子。纵然阴影依然存在,他的个性,也不会隐忍到完全忍受不了来自周身的恶意与伤害。

    他们,不单单名字,一切皆完全不相同。

    是他来到了天界,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他预言之梦中的那道身影。现在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

    他究竟放弃了多好的机会,又让他逃开了多大的灾难,只怕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可能会想到。

    这样看来,他对于雨樱的执着,对于雨樱的尊敬与感谢,倒是多少都不足够。

    长久的沉默,星辰有些看不下去,想要打破尴尬,苦于不知该说什么。

    寒夜淡淡地开口:“算了,看起来你好像并不喜欢聊你父亲的话题。那我不如问点别的——我是不是很有幸,第一个住进这牢房的?”

    “不是。”破军对这个问题立刻有了反应:“天界派来的仙使,才是第一个。”

    “啊啊,原来竟是这样么?”他的眸中露出异常的兴奋之色,灼灼发亮。

    星辰被他摄人的目光吓得连连后退。

    他却用愉悦的口吻道:“她也会有恨啊,和我一样,有着强烈的恨意,恨不得把那些让自己度过不幸的丑恶生灵,通通毁坏殆尽。无论多洒脱,心上还是会有疤痕的啊——更不用说如我这般小肚鸡肠,恨意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