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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问罪
    二蛋娘怎么来了,原来二蛋的娘听说儿子被抓了,正要托村长想法把儿子弄出来,才知道原来儿子被抓却是这个堂弟报的信,二蛋娘一听便气炸了肺,心说胳膊肘往外弯,这算什么人呀,以往送的礼都当喂了狗了。

    二蛋的爹是王大年的当家子哥哥,没出五服,说起来是一个老爷爷。王大年当上了村长,没少给他提供方便,因此听说儿子被抓了,仔细问清了经过,才知道二蛋是到衣红那耍流氓,王大年不得已才报的案。

    不由地叹了口气,暗骂儿子太不会看事,衣红是什么人?虽然说跟镇长离了婚,可还是镇长的心尖子。

    儿子这是该着有这一劫呀,不过二蛋也实在是太无法无天的,竟然干出调戏妇女的事情来,又一想调戏妇女,也不算什么大的罪过,顶多是人品恶习劣。教育一顿释放拉倒,再罚个钱,也就完了事了。因此到没太在意,果然天刚黑,和他一起被抓的抓住,国友,文青都回来了,告诉他说,“叔,没事了,只要交一百块钱便没事了,他们刚在春风饭店里叫过饭,二蛋哥进去泡妞去了,所以他们就先回来了。”

    听到说儿子没事了,二蛋娘的一颗儿才算放进肚子里,心说这孩子也真是,才出来就又去泡妞去了,一点也不知悔改。二蛋娘便坐在炕头上等着,可是一直等到夜里九点多钟,儿子还没回来,心中不凡地骂道:“真不象话,都多死了还不回家?不知道家里人掂记呀。”老伴去油坊忙去了,没时间,她便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袄,箍上头巾,直奔春风饭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二蛋娘见儿子从一个女孩子屋子里出来,心里不痛快,心说你可是有人的,还到处瞎混。又见香香还挽着儿子的胳膊,实在看不过去了,说:“你是谁?别拉着俺家蛋,俺家蛋有人了。”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往一边一拽儿子。

    香香说:“我是二蛋哥的女朋友。”

    二蛋娘一听,就不干了说:“呸,别不要脸,你是谁的女朋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已。”二蛋娘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在风月场中混的女人,尤其香香在村里还有那么多闲话,一些小青年动不动就拿香香说事。

    香香跟出来送,故意在二蛋娘身边显摆,无非是想知道二蛋的娘对自已的看法,尽管她做了最大的思想准备,还是受不了,说道:“什么叫不要脸?谁不要脸,你儿子赖着跟我上床,我挺好的一个黄花闺女,让你儿子睡了,你说不要了就有要了?门都没有。二蛋哥,告诉阿姨。”

    二蛋问:“告诉什么?”

    香香气冲冲地说:“你说呢,刚才你怎么说的?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要和柳家退婚吗?”

    二蛋挠挠头皮说:“我,我,我说过吗?”一边说一边示意香香,叫他不要说出去。

    香香一听,气得柳眉倒竖,杏核眼圆睁,“你,你,”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蓄眼泪水,竟然是那样可怜无助地望着二蛋。二蛋望着香香那心碎的目光,心一颤,想到对方的一片深情,于心不忍,终于说道:“娘,你别这样说香香,香香真得是一个好姑娘。”一边说一边挣脱开他娘的手。

    二蛋走到香香跟前,看香香眼里闪着惊喜的目光,却说:“香香,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对不起你。”说罢便毅然地一转身,自顾自地走出店去。

    香香放声大哭,被店老板娘给扶回房去了,说:“咱们是外地人,要找到咱们老家去找。这个破村子,连间象样的房子都没有,才不希罕这破地方呢。”说着劝着,好半天香香才止住哭声。

    二蛋走出很远,仍然能听到香香的悲声,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香香对他的感情是真的,这令他无认如何轻松不起来,脚步不由地放慢了。却被娘拉了一把,说:“赶紧回家,别瞎想,她哭就让她哭去。”

    初冬的风刮起来了,把干枯的树枝刮得吱吱嘎嘎地直响,刮得人身子都直摇晃,谁家的大门没关,被风吱扭扭地刮开,又嘭地一声关上,响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多远。走在路上,分外的寒冷,二蛋身上穿得少,更加觉得森冷,便加快了脚步。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二蛋跟香香的事,很快便被人们添油加醋地传开了,每个人都根据自已的想象任意添加着枝节。尤其那些长舌妇们,冬天没事干,便张家长,李家短地说三道四起来。这件事终于传到了柳如烟的耳朵里。

    柳如烟不是焦村的,是焦村东北边柳家营的,有好事的人就所这件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柳如烟一听自已的未婚夫竟然跟一个酒店的女服务员勾勾搭搭,这还有个好?说到长相,这十里八乡,本姑娘不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就是定婚了,身边的小伙子还不是成群结队的追我,我只说是跟你定了婚,便一心一意地跟你过日子,所以从来对这些人不假以颜色,何着我的心白费了,你竟然被着我,跟别的女人好。你有初一,本姑娘就做得十五。

    柳如烟本来气冲冲地要到王家质问王二蛋的,一出门正好碰上一个帅小伙,这个小伙子年龄和柳如烟一样,都是刚刚十九岁,名叫柳迎春。柳迎春一见柳如烟气冲冲的,小脸罩着一层寒霜,推着个红色电动车要上车,便问道:“如烟妹妹,你这是要上哪呢?谁惹你生气了?”

    柳如烟本来对柳迎春待搭不理的,但是此刻正生着二蛋的气呢,所以说道:“到焦村去。”

    “噢,焦村呀,”迎春一听,立即把手中的酱油瓶子交到左手,用右手向如烟招招手,轻快地走到她面前说:“对了,我好像听说,你那个未婚夫最近跟一个饭店的女招待勾搭上了,不可能,一定是人们瞎说?”柳如烟正烦这个呢,一听这话,白了一眼柳迎春,说道:“没影的事,又是你嘴里胡说八道。”一边说着,一边蹬上电车子,车把一扭,就要走,柳迎春并不拦着,只是一笑,讨好地说道:“我瞎说,我瞎说,快去汇你那个相好的吧。晚了,可就见不着了。”

    柳如烟一听便停住了电动车,对柳迎春灿烂一笑说:“迎春哥,你跟我去一趟焦村呗。”

    柳迎春一听如蒙大赦,欣喜异常,说到:“那个,行,我愿意。可是我没有电动车呀,怎么去?”

    柳如烟盈盈一笑说:“你坐这辆电动车后面就行嘛。”

    柳迎春一听,立即把手中的酱油瓶子往地上一扔,三步并两步走上去,一抬腿便坐到了车子后座上。

    “坐好了,我可走了。”如烟说罢一拧车把,电动车便窜出去了。柳迎春还没坐好,身子向后一仰,一声惊叫,连忙一伸手搂住了如烟的后腰,说道:“差点把我扔下去,你开车可真猛。”如烟格格地笑着,架着车在公路上飞驰,迎面的冷风猛烈地冲击过来,把如烟的鼻子都给冻酸了。

    路过赵格庄的时候,正好赵格庄逢集,两个人只好下了车子推着走,迎春说道:“如烟妹妹,早饭没吃,现在肚子有点饿了,咱们进去吃点?我请客。”

    如烟本来气冲冲找二蛋算帐的,现在跑到半路上,那股气下去了,反倒不急着去焦村了,听迎春如此说,便把电动车支在饭馆门口,把车锁好,拔下了拴着貂尾巴的钥匙,在手中把玩着,和迎春一起进了那家饭店。

    饭店里人可真多,座位上都坐满了,有大人,小孩,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两人找了半天才找了一个靠墙角的座位,迎春把仅有一的只凳子让给如烟坐,并把桌子上的没有涮洗的碗收拾起来,叫服务员端走,并点了两个菜。又问如烟吃点什么,如烟见迎春这样热情也不好说什么,便把菜单拿了过来,点了一个麻婆豆腐。

    迎春不干,说:“不行,你得点一个荤菜。我听说你爱吃宫暴鸡丁,就来个宫暴鸡丁吧。”

    如烟点了点头,看向迎春的目光有点意味深长。迎春并不介意,向服务员要了两只水杯,还要了茶叶,泡了两杯茶,把一杯端给如烟,另一只放在自已面前。这时候有一个食客吃完了饭走了,他立马把登子拉过来,放在屁股下面。后面一个老太太正想把凳子拿了给孙子坐,没抢上,气得瞪了他两眼,骂道:“一个凳子也抢,真是少调施教的。”

    两人吃完了饭,又推着电动车往前走,前面是卖衣服的,各种颜色的毛线摆满架子。看得如烟眼花缭乱,迎春不失时机地给如烟挑了一件又厚实,颜色又嫩相,还有美丽绣花的毛衣,塞到如烟怀里,没等如烟反应过来,拿出钱来就付了款。

    如烟欲待说不要,人家早买了,指名说给她买的;如烟想了想说:“这样吧,衣服我收下了,但钱你得拿着。”两人为此事推让了半天,如烟到低把钱给了迎春。如烟知道迎春喜欢她,但喜欢她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可从来没接受过男孩子一件东西,何况她还定婚了。

    当两个人一起骑着电动车到了焦村村外的时候,如烟忽然觉得兴师问罪没有了意义,说道:“要不,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