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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厕所
    拆开信,小菊无力地坐在地上,这封信的重量,她清楚。

    麦收才是被逗上了火,却偏不让上,这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但是如果关系到一个人一生的幸福,麦收还是不会做傻事的。

    麦收和小菊虽然喜欢玩,却懂得度,真要是对彼此的生活有坏的影响,双方都能控制。

    走出宾馆,明亮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年轻的人,正是周哲。

    周哲的脸色没有以往的轻松,得知两人开~房了,竟然是要上床,做那种夫妻的勾当,这对他的打击无论如何是巨大的。不行,坚决不行,小菊是我的女人,她的第一个男人,就应该是我,麦收?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介草民而已,听说最初是被人在麦地里捡的。

    一个不知哪里冒出的野种,你凭什么跟我争女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他无法承受。我的女人,我就是不要了,也不会给你。

    小菊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我的条件多好,老爸是县规划局的一把手,就是县里一把手也得听他的,存款几百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放着这样的条件不要,却看上一个平民,真是贱呀。

    得快点,晚了就让这小子是手了。如果不处~女了,他的爸爸就是愿意把她嫁给我,我心里也挽着个大疙瘩。

    ……看到小菊和那个叫麦收的男人从宾馆里走出来,周哲的眼光锋力得象刀子一样,恨不得把麦收给杀了。没想到找了几个兄弟收拾了一顿,不但没吓住,反而变本加利了。

    周哲此刻杀了麦收的心都有。

    尤其看到自已的“老婆”,望着那个男人的眼神,那是含情脉脉的眼神,那是爱极了的眼神。

    直到看着麦收上了车,汽车开走了,小菊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仿佛那满脸的温柔也随着那辆车远去了。

    “狗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周哲心中满是恨意,暗暗地握了握拳头。

    周哲望着小菊的那张如花般美丽的脸,似乎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化为乌有,他满面的笑容,伸出手去握住小菊的温润的小手:“小菊,我们回家吧,刘叔叔正在家等着我们吃饭呢。”

    小菊一把摔开周哲的手,象刀子一样剐了一眼周哲,骂道:“阴魂不散。”便自顾自地走了。

    “小菊,你干嘛去?刘叔叔等着你吃饭呢,咱回家吧?”

    ……

    麦收上了汽车,小菊被周哲接走了。

    麦收裆里竖着根棍子,欲火烧身往家开,今天夜里怎么过呀?如果不放马而出来吃吃草,马儿会憋出病来的,五个打一个?麦收才不过那个干巴瘾。

    想不到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孩,县委书记的千金,竟然痴情到以身相许的地步。麦收觉得好笑,幼稚。

    有时真觉得自已就象一个大灰狼在骗一只小绵羊。自已怎么说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还这样疯狂无节制?如果刘书记要他麦收离婚娶小菊,他做得到吗?哦,没可能的。就象当初的小柔,爱得那样深,可是小柔的父亲,那可是四九城的高官,就是不同意。

    忽然想到王县长的电~话,才猛然想起小素的假帐做得怎么样了?

    麦收开车回到了毛纺厂,小素果然早回家了,财务室的钥匙却留在窗台。

    麦收苦笑,心说,我又不认识几个字,你给我帐本,我也看不明白,看来还得去小素家问去。

    由于王县长催得急,麦收便直奔小素家。

    小村的公路沆沆洼洼的,有的地方被车碾坏了,一下雨冲成了一个个泥沆,就象人身上长的疮,道上漆黑一片,只觉得车颠簸得利害。

    麦收开着车灯,两道光柱划破黑暗。汽车缓慢地在路上行驶着,路上走着的人,一会儿被车灯照亮了,一会儿又被黑暗吞没。

    村子里也没个路灯,一入夜,黑灯瞎火。

    汽车终于开到了小素家门口,大志小素在吃饭,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在炕上爬来爬去。“小素,帐做好了吗?”麦收直接问道。

    “做好了,我放会计室了。”大志却从锅里盛了一碗山药粥,端进来放桌上:“麦收,还没吃饭吧,凑和着吃点吧,也没啥好吃的。”

    麦收的确饿了,端起来就吃,可是一坐下,腰就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哎哟一声,捂着腰直抽冷气。

    “麦收你的腰怎么了?”大志关切地问道。

    “我看你的脸怎么肿了,你跟人打架了?”小素也问道。

    “别提了倒霉透了,回到我在跟你说。”麦收坐在炕上,小素早递过了筷子,麦收接过来,夹了一块山药,放进嘴里,说道:“好甜,有一阵子没喝山药粥了。”

    “城里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山药吧?”大志问道。

    “城里山药卖得可贵了,一块烤红薯,一块多钱,哪有家里的好吃?”麦收说着,早吃一碗,大志又去盛。

    麦收低声说:“回头你跟我说说,是少做了十五万吗?别让人看出来。”

    小素说:“看不出来,你放心吧。”

    大志盛完粥,回来说道:“麦茬山药,越撂越甜,多吃点,在城里可摸不着吃。”

    麦收接过来,放桌子上,又拿起一块山药,一边剥皮一边说:“‘心里美’的好吃,真甜。从小就爱吃。要是落秧山药,光面,不好吃。一点也不好甜。”

    麦收在大志家饱餐了一顿山药大餐,吃得肚子直打饱嗝。又详细听小素汇报了做帐的事,抱着孩子玩了一会儿,给了孩子十块钱;便开车回家了。

    一边开着车,不时碰到抱着蒲团的老人领着小孩,一打听,原来村里演电影。村里的风俗,红白喜事都演电影,请戏班子唱大戏。最近几年,随着跳舞的兴起,时不时的还有县里的歌舞团来跳舞。麦收一想,一个人在家孤独憋气的,干脆去看电影吧,又担心车子被人偷了,便把车子直接开到了空白场地上。

    电影还没开演,空白的操场上坐满了人,大人呼,小孩叫,好不热闹。众人见开过来辆汽车,都纷纷望过来,有人就说:“是麦收回来了吧?”门一开,麦收从车里下来。一只手抄在裤兜里,一边啪一声把车门关上,冲放电影的机器走去,那里亮着灯。

    走到跟前,见是公社文化站的小松正摆弄机器,便问道:“小松,拿得什么好片子?”

    小松抬起头来说:“鹰爪铁布衫,麦收,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刚回来了,听说村里放电影,就过来看了。武打片,听名字就好看。”九十年代,随着金庸武侠小说传入大陆,武侠小说开始风靡大陆。

    大概是看麦收露头了,一下子跑来一群小姑娘,问道:“厂长,什么时候发工资呀?”麦收一看,一个个都打扮得挺水灵,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便说:“快了,过几天就发工资。”又有人问:“毛纺厂还开工吗?”“马上开工。”麦收掏出一盒烟,抽出一只,用打火机点着,抽了一口,鼻孔里喷出两条烟龙。

    “演么片呀?”麦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扭头看时,原来是小华,麦收和小花是小学一年级的同学。

    众人望着小华,有人就吹起了口哨,有人叫着:“鸡,野鸡来了。”小华白一眼那人,扭着屁股走一边去了。

    原来麦收这位同学,做起了鸡。村子里倒有一多半光棍都跟他上过床,光棍们在一起经常议论:“小华那里头,疙里疙瘩的。”“那是上的人多了。”大伙都管她叫公共厕所,只要交钱,谁都可以上。

    有人叹息:“女人,要是走错一步,就完了,回不了头了。”

    有人说:“听说小华要从良了。”

    有人不屑地说:“谁敢要?家里就是铁门框,也得给踹坏了。”

    又是人说:“自古笑贫不笑chang,你只要有钱,就有人敢要,小华这几年,可攒了几个钱了。”

    “你看见了?”有人问道。

    “不用看见,你算帐吧,接一个客二十,理发馆里有时一天能接二三十个。多的时候,一天能挣五六百,顶你小子半年的工资,一个月下来就得一万多。吃点,喝点,打扮再花点,剩下的都存上了,这五六年,怎到也得挣五六十万。”

    众人不吱声了,五六十万,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在钱大爷的份上,众人对小华忽然羡慕起来。

    麦收虽然搞女人,却很少找鸡,认为那种女人,什么人都让上,肯定不干净,得了花柳病就麻烦了。二月上旬,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十四五度,到了晚上,却只有二三度。冷得麦收抱着个夹蹲在地上,不想动。看看周围,都穿着棉袄,于是想,还是回家吧,家里多暖和,冻着看这个,多受罪。赶明儿买张盘,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喝着茶叶水看。

    抬头望望天,天上的月亮真圆,把清冷的光辉撒在大地上,大地上象是下了一层霜,有几颗星星眨着眼睛。

    这样想着,电影开演了,一开始就打,花哨的武功,刺激神经的配音,令麦收迈不开脚步。

    又看了一会儿,实在冷得受不了,麦收只得走向汽车,开着了暖风,可是在里面看不到,有柴禾垛挡着,往前开是人群。麦收一打方向盘,往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