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8章 篮球赛
    下了晚自习,赵岁袅没直接回寝室。到晚上十点之前,是她和林维微约好的夜跑时间。她们每晚都会在操场上慢跑两到三圈来锻炼身体。

    今晚也如此,操场上人不多,最近学校严查晚上偷摸着来操场牵牵手的小情侣们,保安轮流值班拎一个超亮的手电筒,对准形迹可疑的男女们猛照。

    林维微今晚想着早点回去洗个澡,跑得有些快,赵岁袅握着双拳加快步速跟在她身后。两圈半一千米,两人跑得气喘吁吁。

    赵岁袅微微俯身,双手撑在膝上,抿抿发干的唇,“微微,我再走半圈缓缓。”

    林维微忙着回去,“那袅袅,我就不陪你了。”

    “嗯,你快点回去好了。”

    星空璀璨,月光皎洁,赵岁袅吹了会儿风,热意散去,沁凉舒爽。

    “喂。”

    赵岁袅没意识到有人在叫她,直到终于被直呼姓名——“赵岁袅”。

    她抬起头,去找声音来源,赵惟森大喇喇坐在学校的围墙上,“明天我们班打四进二,你要不要来看我打球?”

    赵惟森在二十三班,明天对阵七班,几乎同一时段一班和十三班打比赛。

    比赛的场地离得也不远,所以赵岁袅也没考虑太久,“有时间我就去。”

    赵惟森两腿岔开,两手随意搁在腿上,丹凤眼里漆黑的光芒隐隐,“你没时间,也得有啊。”

    保安又开始新一轮的搜查,手电一寸一寸翻找着被遗漏的小情侣们,赵惟森说,“我走了。”接着一撑墙头,利落跳下在围墙外面。

    除了和她一起学习,赵惟森还是从前的状态,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厮混在一起,一到大晚上就逃出去通宵。

    虽然知道人总是会变的,但看到旧识变成这样,心里也不免唏嘘。

    赵岁袅晚上回寝室洗漱之后,很早就入睡了。然而梦里并不轻松,她梦见自己躺在床上,疲惫到睁不开眼,全身冷汗涔涔,左胳臂像着火似的发疼,一阵阵麻意从发疼部位散开。

    有人握着她的手,替她细心擦去额上沁出的密汗。

    旁边似乎还有个年轻的女人,拼命想要抑制住哭腔,然而声线颤抖,根本掩饰不住:“就算你明年就能拿诺奖,成为世界上超一流的物理学家又有什么用,你他妈能救活她吗!她化疗是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痛苦,可你能做什么!”

    腔调很熟悉,是相识多年的人。可是又带着陌生的质感。

    赵岁袅感到自己的手隐隐发凉,属于将死之人贮存体力以保存生息的凉意,而握她手的人,掌心温暖,那是只男人的手,男人语气里想要忍耐,却又忍不住带出些许烦躁:“快了。”

    将她的手收回被子里,男人站起身,语气不耐,是在赶人的口吻:“出去,你不要在这里打扰她。”

    好疼啊。

    胃肠一阵绞痛,赵岁袅想叫住他们,可张开嘴,却叫不出名字。

    他们是谁?

    被闹钟叫醒一个噩梦,赵岁袅迷蒙着睁开眼,看见窗外又是阳光明媚的一个清晨,心里轻松不少。

    然而小腹的疼痛却异常真实,一股刺激的热流下窜,赵岁袅扶着床边的栏杆,掀开被子去看。

    一团鲜艳的红色。

    可恶的生理期每次都不准时。

    顽强地挪去上课,赵岁袅脸色惨白,趴在课桌上一动也不想动。到第二节课下课去操场做早操的大课间连请假的力气都没有,周遭喧嚣嘈杂,她捂着疼痛的小腹,感到自己的灵魂飘浮起来,正升上虚空。

    商陶陶看她难受,给她打好热水,帮她向体委秦川请假。

    一大帮男生呼啸着要挤出教室前门,秦川站在门边,停下来回头看了眼闭着眼拧着眉,显然疼到泛出冷汗的赵岁袅,问:“她怎么了?”身边的江湛和谢意跟着停下来。

    赵岁袅把热水杯捂到腹间,勉力蜷缩起身子,冷白的手微微发抖。

    江湛皱起眉,“是不是阑尾炎?要不然还是直接送医院吧。”

    谢意只扫了眼,碰了碰秦川的肩,“我也请假,肚子痛,做操时帮我和老师说一声。”然后转身就走,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秦川还没来得及揪住他,只好放他走。眼下明显赵岁袅的情况更严重。

    商陶陶把他们俩推出去,自己脸倒红了起来,“不……不是。就是那个……”

    江湛还不明白,“哪个?”

    商陶陶憋着把话说下去:“就是……每个月……”憋不出来了。

    两人也懂了,没什么好再说的。

    催促做操的哨子响起,楼梯里响起跑动的声音,商陶陶说:“让袅袅休息一会儿,你们别管了。”

    生理期剧痛是什么感觉。

    赵岁袅想起有人的描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早操做完,全校学生呼啦作鸟兽散,林维微没吃早饭,跟着拥挤人群涌入离教学楼最近的那个小卖部。在三层高的货架上,挑了一个草莓面包,再拎了一袋纯牛奶。

    走出小卖部,门边站着个人,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白色的塑料袋,里面是什么看不清楚,林维微扬起提面包的那只手,象征性冲他挥挥:“哟,谢意。”

    林维微也就是顺口问了句:“你站在这里等人吗?”

    没想到谢意还真嗯了一声。林维微也没打算再问下去,抬步准备离开,谢意把袋子递给她,“拿着。”

    林维微震惊了,瞠目结舌,差点说不出话:“给我的?”

    谢意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替她打消了内心九曲十八弯的顾虑,“给赵岁袅的。”

    还好没误会,还以为谢意对她……那啥。

    接过的时候,林维微不小心看见了眼里面的东西,大片的暖宝宝,袋装的红糖姜汁还有芬必得。

    都是女生,一看就懂了。

    不过谢意这是……?

    虽然内心很想八卦,但明显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林维微赶快把袋拢紧,“袅袅痛得很厉害啊?”

    赵岁袅从小身体就不好,不仅常常感冒发烧,还时不时生病,特别是每次生理期来都痛得少了半条命。

    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啊,林维微心疼她得不行。

    谢意垂下眼脸,手揣进兜里,“她很不好,你去看看她。”

    “那……你呢。”

    快走到教室门口了,谢意和她分开,一脸淡定:“我回去上课了。”

    他这是想让她保守秘密?

    是不想让赵岁袅知道所以才让她给的吗?

    喝过林维微给泡的红糖姜水,再把暖宝宝贴在上衣内层,赵岁袅感觉好了不少。看她一副浑身无力的惨样,老师们今天都不忍心点她起来回答问题,一向很喜爱赵岁袅的英语老师卓贝还特地多问了几句她的情况,并让身为同桌的商陶陶好好照顾她。

    休息了半天,减弱的疼痛感重新袭来,赵岁袅枕着双臂,牙关无力,肌肉酸痛。终于要撑到下午放学了,班上四进二的篮球赛开始了十几分钟了。

    全班都被发动去观看球赛,只有商陶陶和班上球赛早早被淘汰的林维微陪在她身边,林维微抱着书包坐在赵岁袅前面的座位上,“袅袅这样下去不行啊,疼成这样还是得去医院。”

    商陶陶又去接了一杯热水,凑在唇色惨白的赵岁袅嘴边,“再喝一点热水呢袅袅。”放下杯子,看着林维微,“那我们送袅袅去校医院吗?”

    赵岁袅灌了一整天的热水,下意识对热水产生抗拒,无力地摇着头,拒绝。

    林维微突然想起来,“给袅袅吃了布洛芬了吗?”

    商陶陶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林维微在赵岁袅的课桌里翻找了会,找着不知道被塞到哪个角落的布洛芬。

    赵岁袅咬着唇,渐渐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嗡嗡的杂音,脑子里一线空白蔓延成一片,逐渐将她的意识淹没。

    她晕了过去。

    ……

    球赛的上半场已经结束了,一班对十三班的比分是27:15,几乎毫无扭转余地。

    场外欢呼阵阵。

    江湛抓起球衣抹了抹脸上的汗,手肘碰了碰谢意。

    他刚又拿了个两分球。

    秦川昂着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饮料,松了松球衣,一身的热汗,也看着谢意,“阿意,下半场再接再励啊。”

    谢意有些心不在焉。

    ……

    “陶陶,袅袅她怎么了?”

    同样惊慌失措地,商陶陶轻轻推了推赵岁袅,没醒,头歪向一边,垂下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粘成一缕,“袅袅是不是晕过去了?”

    ……

    中场休息,赵惟森的目光四处逡巡,仍然没找到熟悉的人影。

    “森哥,这比赛没意思了。随便玩玩就是第一。”

    赵惟森把球往边上一砸,“你们先休息,我去找个人。”

    “嗳嗳嗳,还有两分钟就开始下半场了,森哥你去哪啊。”

    赵惟森把人声甩在身后,拨开人群,从一班和十三班的比赛场地开始找人,没人,穿过篮球场,他四下望望,右前方是五层楼高的教学楼,他看了看跑上了三楼。

    与此同时,一班的比赛场地,下半场即将开始,秦川转过头,觑准谢意:“阿意,过来,我们商量下战略。”

    下一瞬,几乎无声地,他看见谢意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问大家,比较喜欢阿川在哪个时间段更新来着。比如早上**十点,或者中午一两点,还是晚上七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