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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徐文思跟着侧目看过去,第一眼发愣, 第二眼才辨认出门口站着的的确是阮东阳, 阮东阳拎着苹果、香蕉朝堂屋走, 走到小桌子前, 将苹果、香蕉往地上一放, 开始解书包,肩上的雪花随之簌簌落下。

    于棠见状赶紧去拿干毛巾。

    徐文思则去倒热水。

    阮东阳看向于棠。

    于棠拿着干毛巾从西屋出来,问:“东阳,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外婆。”阮东阳不高兴地说。

    “那你怎么也不带把伞——”

    “别和我说话, 我不想理你。”阮东阳抢白, 气呼呼地坐到凳子上。

    于棠一愣。

    徐文思端着热水递给阮东阳, 阮东阳也不接, 把头偏一旁去。

    徐文思、于棠互看一眼。

    接着于棠嗤笑说:“东阳,你不会又生气了吧?”

    阮东阳将脸偏到一旁:“哼!”

    “好小气啊。”徐文思端着一杯水说。

    “是啊, 好小气呐。一点儿事儿就要生气,怎么会这么小气呢。”于棠笑着说。

    “对啊,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人的啊。”

    “就是, 好稀奇啊!好小气!”于棠故意笑着说。

    “谁小气?”阮东阳倏地站起来,问。

    “你啊。”于棠、徐文思同时说。

    “你们大爷的!”阮东阳提高了声音说:“有你们这么不厚道吗?是兄弟吗?一声不吭地回老家, 连电话都打一个, 是几个意思!”

    于棠、徐文思早料到阮东阳会发火的。

    “你知道我淋了多久的雪吗?你看看, 你们看看,看我鞋、我裤子、我脸、我发型,我还能要吗?”阮东阳大声卖惨, 可委屈了。

    “对不起,对不起。”于棠诚心地说。

    “我们错了,下次绝对不会不告而别了。”徐文思也真诚地说。

    “我冷!”阮东阳吼。

    于棠、徐文思赶紧把阮东阳往西屋里拉,于棠铺床想让阮东阳坐被窝暖一暖,徐文思端热水,两个人忙了好一通,然后于棠到东屋和外婆说一下情况,阮东阳在西屋,穿着泥泞的衣服生气地抱打着徐文思,硬是把徐文思蹭的浑身脏兮兮的,嫌弃地指着阮东阳说:“你大爷的,你真不要脸!”

    “你要脸!”

    “比你要脸!小气、幼稚、无聊、臭脾气、脏不拉叽,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你大爷的,你说谁!”阮东阳又去扑打徐文思:“谁小气,谁幼稚,谁无聊,谁臭脾气,谁脏不拉叽了!”

    徐文思也打阮东阳。

    阮东阳甩徐文思一脸半融化的雪,徐文思给阮东阳半边脸的泥巴,两人一愣,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放手,靠着墙,大口喘气,徐文思说:“东阳,你真小气。”

    “废话,你兄弟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你不小气?”阮东阳问。

    徐文思看向阮东阳问:“是兄弟吗?”

    “当然。”

    “棠棠也是兄弟吗?”

    阮东阳想了想,转头看向徐文思,嘿嘿一笑,俊朗阳光,说:“是女兄弟!”

    徐文思也笑笑。

    “东阳,换好衣服了吗?”于棠的声音从堂屋传来。

    “还没有。”

    “快点,外婆说让我们去厨房,把煮好的羊蝎子吃了。文思,你也过来。”

    “好。”

    阮东阳穿上徐文思的干净衣服,与徐文思、于棠围坐在厨房的煤球炉子前,煤球炉子上架坐的是一口小铁锅,小铁锅里炖煮的是新鲜的羊蝎子,乳白色的汤汁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弥漫着阵阵令人垂涎的肉香,于棠、阮东阳、徐文思一人拿一块啃着。

    “要是小胖也在就好了。”阮东阳说。

    “那就不够吃了。”于棠笑着调侃。

    阮东阳、徐文思听后地哈哈笑起来。

    随着笑声一阵阵地传出来,厨房里的白汽跟着传出来,很快消失在雪夜了,雪还在下,像鹅毛似的,慢慢的,地上、墙上、瓦上、树上再次积累一层厚厚的雪,为整个大地穿上一层白白的衣物,纯洁的如谢家老宅厨房内三个初三学生的关系。

    “于棠,这块肉多的,给你。”阮东阳说。

    “我想吃脆骨。”于棠说。

    “文思,你别吃,把脆骨给于棠吃。”

    “那我吃什么?”徐文思问。

    阮东阳说:“你吃骨头吧,补钙,再不补,你就打不过我了!”

    于棠声音软糯地说:“打架是不对的。”

    “胡说!该打的时候,绝不能怂!”阮东阳说。

    “你才胡说。”于棠软软地反驳他。

    “你胡说。”

    “……”

    随着厨房内的欢声笑语以及吵架声,夜渐渐深了,整个小镇子渐渐安静下来,于棠和老太太睡在东屋里。阮东阳、徐文思睡在东屋,睡着睡着,阮东阳转个身抱住了徐文思,徐文思热的推阮东阳,才把阮东阳推开,阮东阳又抱住徐文思。

    徐文思在睡梦中皱了下眉头,到底是不抵睡意,任由阮东阳搂着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胖打来电话找阮东阳,委屈地控诉阮东阳不打招呼就去了于棠外婆家,太过分了,小胖表示他也要来小镇和他们玩,被阮东阳喝止:“你来了谁帮我喂大黄、大橘和小花?”

    小胖无言以对,小胖是北州市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北州市人,逢年过节走亲戚也在本市走动,大部分情况是接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到他家过节过年,所以他基本不离开烟厂家属院,而阮东阳一家是新北州市人,祖辈并不是北州市人,奶奶外公外婆尚在,所以遇到大节,一家还是会去奶奶那儿过,少则三天,多则七天,这个时候大黄、大橘、小花就都是小胖来喂来遛了。

    小胖任务繁重,来小镇的念头被打消,阮东阳也仅在小镇死乞白赖地待了两天,因为徐文思要去他妈妈家待一个星期,等待徐牧成接他,然后去奶奶家过年。

    阮东阳回州市这天,天气晴好,泥泞的路面已没了水渍,土壤渐渐凝固、板实。但是天气比下雪时还冷。

    于棠把阮东阳送到公共汽车站跟前,问:“我外婆家的电话号码你记了吗?”

    “记了。”阮东阳笑嘻嘻一说,露一口白牙,忽略他的坏脾气,其实还挺暖的。

    “那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

    “好。”阮东阳紧了紧书包带子,看着于棠微红的小脸,问:“你冷吗?”

    “不冷。”于棠说。

    “怎么会不冷呢?你脸都红了。”

    “风吹的,我出来时忘了带围巾了。”

    “我有。”阮东阳开心地说,终于有机会送东西了。

    于棠微愣了下,问:“什么?”

    “我有围巾。”

    “不用,你带着回去吧。”于棠还未说完,就见阮东阳解下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一条粉色围巾。

    “你——”

    “送给你的。”阮东阳将书包搭在胳膊上,空出来的两只手给于棠系围巾,一圈又一圈绕好之后,满意地看着被粉色衬的更加水灵的于棠说:“好看!”

    于棠:“……”

    阮东阳又掏出一顶粉色的毛绒绒的帽子,给于棠戴上,而后左看右看,确定扶正了之后,笑着说好看。

    这下于棠惊讶了,问:“这个——”

    “也是送给你。”阮东阳说完,又取出粉色手套,拉过于棠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给于棠戴上一双手套,然后满意地看着于棠的头、脸、手,笑着说:“特别好看。”

    “北州的,到北州的,上车就走了,上车就走了啊。”这时,路边公共汽车上的售票员站在车门口大声的喊。

    等车的乘客一蜂窝地冲上公共汽车。

    阮东阳转头看一眼,然后对于棠说:“我走了,明年见。”

    “好。”于棠说。

    阮东阳转身跑上车,挤到一个车窗前的座位,探出脑袋冲于棠挥手:“回去吧,年后早点回来,你要是不早点回来,我还来找你!”

    于棠冲阮东阳笑,提高声音说:“好,我会早点回去上学的。”

    公共汽车发动,缓缓驶走,阮东阳半个身子探出来,冲她挥手说:“早点回来啊。”

    “好。”于棠扬起手挥手,一挥手看到手上粉色的手套,软软的暖暖的,心里也跟着温暖起来,她抬眸再次看向公共汽车,公共汽车越来越小,更小的是阮东阳还趴在车窗上冲她挥手。

    于棠心里一阵感动。

    阮东阳在看不到于棠时,才收身坐在座位上,身边的老婆婆见他长得好看,想攀谈两句,笑着说:“那小姑娘长得真好看。”

    “嗯,那是我的小姑娘。”阮东阳脱口而出。

    “你的小姑娘?”老婆婆重复一句。

    本来阮东阳没什么意思的,被老婆婆一重复,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下意识地将脸扭向车窗。

    老婆婆了然地笑了。

    一个小时之后,阮东阳到了北州烟厂站,刚下车就看到小胖,小胖一手牵着大黄,一手抱着小花,脚边还晃悠着走猫步的大橘。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上了,明天见,么么哒,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