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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财
    “嗯!有好多呢!这只是头一车…而…而己。”看小张哥在那忙乎,宋乙新带着宋楚走到落地秤旁边与小张哥闲聊起来。

    “哦!过去称称。咦!新仔!怎么还带了孩子来呀!孩子我可不收哦?”小张哥跟宋乙新过去把三轮上的废铁往落地秤上捣腾,发现宋楚一直跟在宋乙新的屁股后面,跟他开起了玩笑。

    “哪…能啊!我们…弄堂里的,父母都不…在了,现在…跟在老爷子身边,也不愁吃喝。可他性子…要强,也想来赚…饭吃,老爷子也让他,我就带他来…熟悉下。”

    “你…以后可不要少他秤啊!小…楚!这就是老板小…张哥!”宋乙新拉过宋楚,结结巴巴的给小张哥介绍。

    “张叔叔好!”宋楚毕竟是刚出来见世面,有点胆怯。

    “新仔!你说得什么话呀!我能欺负个孩子。楚仔!叫小张哥吧!这就我是招牌呵呵!”小张哥很幽默指着头顶也就是院门上的几个大字,笑呵呵的看着宋楚。

    “小张哥!那我也可以来收垃圾的吧!”被小张哥一感染,宋楚也放开心,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楚仔很懂事了啊!我们屋里那小子现在都不知道去哪玩泥巴了。你只要收得到,尽管送来,不管多少,只要来路正,我们都收。”

    “做这事的家里多多少少都有难处,乡里乡亲的我也不会做欺你的事,张就是我的姓,我的姓名就是我的招牌。不过我们叫废旧物回收不叫垃圾回收,垃圾回收是送去焚烧的,废旧物回收则是拿去再利用的”

    “出来做事,观念可要摆对。我们这用时髦的话就叫环保,我们也是时刻在为国家做贡献的,而且贡献不小哦!”

    小张哥对于自己的人格与工作似乎都相当自豪的,也是他能教会宋乙新这样的人算账并死心踏地为他收废品的原因,当然关键是有赚头。

    “哦!那就好啦!我还担心你们不要小孩收来的呢!”小宋楚摸摸头,觉得小张哥说得太好了,本来他还因为要来收垃圾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总算了结心事,毕竟怎么听收垃圾名声都不怎么好。

    “还有好多道道呢!跟着新仔学段时间吧!他会教你什么样的料子价值多少,够我们细雨分的,还要小心被参东西,这些都是要自己精心点的。好了,总共275斤,新仔!这批货色不错,全是钢材,算你五毛一斤,共137块5毛。你们等下,我进去拿张整的。”

    小张哥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转身快步进屋拿钱,等宋乙新把最后一秤的一堆废铁拿下来,小张哥就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张四人头的百元大钞。

    “小…小张哥,反正还…要来的,又不用这么急…。”宋乙新在身上擦把下手接过钱,在太阳下照照看是否真伪。

    并不是他不相信小张哥而是习惯性的验验,假币从有钱币史以来就从不曾绝迹过。

    “那可不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我这里的规矩。那,137块5毛一分不少,收好。”小张哥很正经的把钱交到宋乙新的手上,宋乙新转手也就交给了宋楚。

    看道宋楚真把钱收下,小张哥难免好奇,问道:“新仔,你怎么把这么多钱给楚仔呀!可要收好别掉了。”他还怕宋乙新脑子不好,别被个小孩忽悠了,毕竟他还跟小宋楚不太熟。

    “哦!…没告诉你…呢!这些废…铁就是他…家的,我也不…能挣他…的钱!就帮…他直接拉来你这里了,顺…便也认识一下,以后他自己也不会乱跑吃…亏。”宋乙新摸摸后脑勺,憨笑着给小张哥解释。

    “哦!是这么回事呀!那可要恭喜楚仔了,可是开了个好头啊!”小张哥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为刚才的多心不好意思。

    “这些都是我爹从前慢慢捡回来的,我还没收过呢!”宋楚以为小张歌误以为是他收回来的,有些脸红的解释着。

    “小…楚儿,走了,赶…着上午把另外的也…拉来,下…午我好带你出来…看我怎么收…这些东西。”宋乙新把宋楚抱到了三轮上,自己也踏上三轮,跟小张哥打个招呼,脚下一踩飞快冲出小院。

    大马路上,三轮相比周边的汽车就显的有点慢腾腾的。

    宋楚双手扶着宋乙新的肩头站在三轮车中,新奇的看着左右的大街,因为年龄还小,少有机会出弄堂来玩,加上手上刚有了一笔资本,兴奋之情不由言表。

    “细叔儿!你都跟太公说我要出来收废品了啊?”宋楚算是把废品两个字记死了,想起刚才十七叔说的话,有点忐忑的问起来。

    “是…是啊!不然我哪…敢带着你出…来乱跑,还不被叔公一烟筒打…死呀!”宋乙新嘿嘿笑着,别人都说他有点憨,憨可不傻,他可是很聪明的。

    “笑!我自己会去说呀!本来是打算先过段时等我证明能收之后再跟太公商量的,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宋楚很忧心,怕太公不肯答应。

    “放…心吧!叔公真答…答应了,他还说…你是小男子汉,是…好样的,只要你自己有吃的了这个苦的决心就成。”宋乙新微转着头让宋楚放宽了心,兼顾着看前面的道路,速度就有点慢了下来。

    “太公真的答应了哦!太好了!细叔儿!快点儿!你太慢了,你看他们都好快的。”宋楚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再无顾忌的他突生小孩本性,一劲的催着前面的宋乙新加快速度。

    “好…好嘞!你站…站好!”宋乙新脚下使劲一踩,有些破旧打偏的三轮车再次飞快的向前奔去,时间就在这叔侄嘻闹与忙碌中欢快的度过。

    “碰!铛铛铛铛!!”

    “呼!总…算完了,刚好够…我…我们时间回去吃…中饭的。”宋乙新扔下手头的一大块钢材,伸个懒腰,忙了一上午,总算可以轻松一下啦!

    “呵呵!那!这次总共263斤,每斤5毛,乘以0.5,就是131块5毛,楚仔!钱看好,有没有错,过后不理啊!呵呵!”秤完最后一堆废铁之后,小张哥再次拿出计算器飞快的计算出了价格并拿出钱直接交给宋楚,加上之前的两车一下收了近千近的废品,小张哥心也很爽,禁不住更加的笑容满面。

    “是呀!细叔儿累了吧!我们这就回去吃饭吧!”小宋楚也跟着忙的灰头土脸,也不嫌多累,小心思欢快多了,加上前次的135块5毛,三车就有404块5毛钱,算是发了笔小财啦!

    “那我就不留了,慢走,慢走。”小张哥也笑着跟他们告别,他是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开馆子,不可能留顾客在家吃饭,就算他想,他老婆也不让呀!

    告别小张哥,宋楚叔侄顺着来回几次的路来到街上,再经过农贸市场的时一阵香味漂来,使得叔侄两个的肚子居然同时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踩着三轮来回了几趟,这回宋乙新只是慢慢悠悠的往前骑着,靠的很近的两叔侄听到了对方肚子发出的声响,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细叔儿!停下,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去烫粉吃。”小宋楚闻着粉汤诱人的味道,再也奈不住性子回家了,拍着宋乙新的肩膀让他停下。

    “啊!不…不要花那…个钱了吧!这都快…快到了。”宋乙新停下车子,使命的吞了口唾沫,口是心非的想反对。

    “没事儿!忙了一上午了,我请你!回去可能也赶不上吃饭了,还不如在外面随便吃一顿,走吧!吃完我们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就去看你收东西去。”宋楚直接就把宋乙新拖拉进菜场边的一排小馆子的其间一家。

    这种小馆子在菜市场有五六家之多,他们都不需要名字,通常招待一些没吃早餐就来买卖菜的客人,认的都是味道,哪家好吃上哪家。

    “老板!粉还有吧?”宋楚他们进到的这家小馆子的老板是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夫妇,这在小镇一般很少见,年轻人宁愿出去打工,也不原做这累人,利润又不高的事。

    老板看着老神在在的小个子宋楚愣了一下,虽然也有附近的小孩早上跑来吃东西的,但是大中午菜场人都快走光的时候才来倒是很少见。

    等他看到后面坐在小桌前的宋乙新时,还以为他们是父子一起来城里的乡下人呢!才习惯性的笑道:“粉是有,还剩几碗,包子小菜都没了!要大碗小碗的。”

    烫粉下包子配小榨菜小咸菜也是人们近年日渐养成的习惯之一,宋楚有幸跟着宋佳儿出来蹭过多次早饭,也很清楚这点。

    “来大碗的吧!那油条还有吧!”小宋楚听说没有包子也很懊恼,他还想乘机吃个饱呢!难得发了笔小财呀!

    “有,早上油条铺送来的,不过有点软了。哦!也就两根了,刚好一人一根。”老板问了下他老婆才回答他,看样子他们是有分工的。

    他老婆负责的是招待客人,老板自己则是做包子,通常做包子的都比较累点,因为头天晚上就要熬粉汤、发面粉都是他一人包办,直到半夜,只能睡一会儿,一大早又得起来,他老婆则只用早上起来就成,不用大半夜都没的睡。

    老板拿过油条时,他老婆也已经把热汽腾腾的粉烫好端给小宋楚他们。

    小镇的烫粉其实也就是稍粗点的2-3毫米直径的米线,当地基本人人爱吃,对味道要求及其严格,不同于过桥米线用的是鸡汤,小镇的烫粉则用的是猪骨汤,相同的是都要从头一天半夜就开始小火熬制,汤汁不会浓却很鲜香适宜。

    把粗米粉用长柄粉筛下开水里烫热,捞出盛入大碗中,配上猪瘦肉丝、猪油,一大碗益满香气的米粉就烫好了,红辣椒末与葱、姜、蒜、香菜则由客人自己添加。

    饿坏了的两叔侄囫囵吞枣一般狼吞虎咽,连红辣椒末都忘记添加。

    很快就把两大碗的米粉给干掉,粉太顺滑,小孩也很容易就吃掉一大碗。

    宋楚拍拍肚子与宋乙新相视一笑,起身就去付钱。

    “老板多少钱啊!”宋楚掏出五块钱递过去。

    “粉1块钱,油条两毛,两个大碗,油条两根,一起就是2块4毛钱,找你2块6毛钱收好。”老板看着桌上,算着价钱,从一边的小皮桶中拿出零钱找给宋楚。

    他觉得这父子两真有意思,做爸爸的不啃声,反倒是这么小的儿子来付。

    “老…板粉不是八毛一碗的吗?怎…么都涨…价了。”宋乙新一个人过,也是经常出来吃早餐,自然清楚价格。

    “是呀!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你没见外面都开始卖年货、对联啦!其它店就都跟风涨价了,做米粉的也涨,我们不涨就没法做了。”老板笑嘻嘻的根本没当回事,因为涨得并不多,这年头春运的车票那才涨的凶呢。

    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大个子为什么不说话呢!原来是个绊子(口吃)。

    “哦!”宋乙新不好意思的笑笑,跟着宋楚出了小店,又坐到三轮上。

    “细叔儿!现在我们去哪?”宋楚趴在宋乙新背后面带着点好奇,带着点紧张,不知自己是否能够适应新的工作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