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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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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怎么会着凉,这个吊针是?”缪裘卓问。

    “是葡萄糖,不过对感冒也有点效果。”护士说完后收拾好医疗器械推着医疗车出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一家三口, 缪以秋才发现了缪裘卓来了, 睁大了眼睛, 强力打起精神,对着他问道:“爸爸, 你工作忙完了吗?”

    缪裘卓听了心里涌上一阵愧疚, 和季岚一左一右的坐在病床两侧, 轻轻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缓声道:“忙完了, 爸爸陪着你好不好?”

    缪以秋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是脑子里却昏昏沉沉的,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恍惚间只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了句睡吧, 她便不再坚持,闭上了眼睛。

    缪裘卓和季岚守了一会儿,见女儿的确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关上病房的门走出去没多久, 季岚就冷着脸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缪裘卓的声音很低沉:“以秋是我的女儿, 我过来陪着她。”

    “女儿?”季岚重复了一遍, 发出了一声哂笑:“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女儿啊,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她住院快半个月了,这个星期你出现过几次?!缪大警官,您对工作够尽责的啊!”说到最后,她几乎喊出声来了,吸引了路过不少人的视线。

    两人安静下来,缪裘卓四下看了一眼,拉着她往最边上的拐角处走,季岚倒也不抗拒,跟着他往那边去。

    脚步停下,缪裘卓转身才按着她的肩膀:“季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一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是你跟女儿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他看着妻子不信任的表情,低沉道:“我说出来,不是为了辩驳什么,也不是为了证明,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以后会尽力弥补你们的。”

    “弥补?秋吃不了多少东西,每天都要挂葡萄糖,可是你刚刚竟然问的出护士打的是什么吊针,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季岚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接着疲惫道:“不过以后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就算你把单位当家了,我也管不到了。”

    季岚转身就想离开,缪裘卓猛地拉住她,手指却被一根根掰开了,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缪以秋醒来的时候,眯着眼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才发现自己一睡竟然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她回忆了一下,昨天白天最后一次毒瘾发作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再就是凌晨两点。可是现在已经晚上六点半了,还没有开始,内心不由有些激动,毒瘾发作的间隔越来越长,是不是代表她正在往好的方向走。

    等到夫妻两个进来的时候,季岚就看到女儿坐在那里傻乐的样子,不由也笑了,把手中的果泥放到了桌子上,问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缪以秋现在知道了自己身上经历了什么,自然不会再说相关的话,她知道那样只会让妈妈心里更加难受,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出一个理由,只能胡乱掰扯道:“我在想白天在花园里遇见的小哥哥。”

    缪裘卓后季岚一步进来,听了她的回答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以秋今天去花园里玩了?”

    缪以秋托着连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到他。”

    季岚已经坐下了,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是在女儿面前,她不会轻易的发火。端起盛了一半果泥的碗正准备给缪以秋喂晚饭,前天晚上女儿还可以自己拿着苹果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一大早就说自己喉咙痛,一照结果发现扁桃体发炎,喝水都跟带着碎玻璃一样。但是总不能一直打营养针和葡萄糖,参考营养科开的单子,吃一些他们配好的流食,或是把水果打成泥一点点咽,也能好过一些。

    季岚刮了一勺喂过去,等女儿慢慢的吞下去之后才说道:“明天不能去花园里。”

    缪以秋顿时激动了起来,那可是难得的放风时间,尽管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她扁着嘴可怜兮兮的问:“为什么?”

    “你想想你今天从花园里回来之后就开始打喷嚏了,不难受啊,等病好了之后再出门,那个时候妈妈肯定不会拦着你的。”见女儿还想说什么,便瞪着眼睛说道:“还有,喉咙怎么更加哑了,上午还好了很多的,肯定是风吹的。”最后以加了重音的‘听话’二词作为结尾。

    讲道理,就那吹在脸上头发丝都不动一下的风,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吗?可是缪以秋却不敢争辩,更加不敢说喉咙更哑可能因为白天说了很多话的原因。脸上的失望却骗不了人:“可是待在病房里真的很无聊。”

    “没关系,明天爸爸陪着你。”

    缪以秋抬头去看这个世界的父亲,一模一样的眉眼,比印象中的更加年轻,皮肤也更黑。可能是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乍一眼看过去,总觉得他是身上有一种正气凌然、刚正不阿的气势。可是现在他脸上居然露出了两分讨好的笑容,一副傻爸爸的样子。

    缪裘卓见女儿一直盯着他看,想要伸出宽大的手掌使劲揉一揉她的脑袋,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点了点她的脸蛋:“怎么这么看着爸爸,难道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父女两相处的时间一向很少,每一次陪女儿的时候都能让她激动万分,上一次抽出时间还是去西城游乐园的那一次。而他们就是在西城游乐园被毒贩认出,想到这里,缪裘卓脸上可以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心里更是说不出什么感觉,钝钝的疼。

    缪以秋没有这辈子的记忆,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就算有,也不一定能猜到:“可是爸爸,明天不是周末,你不上班吗?”

    “不上班。”缪裘卓回答的很迅速:“爸爸就陪着你。”

    缪以秋呆住了,妈妈说她不上班了,爸爸也说他不上班了,而且看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准备做生意,以后要是家里蹲,吃什么喝什么。

    她顿时忧国忧民起来,最后伸出没有挂着吊针的手艰难的拍了拍缪裘卓的肩膀,没办法,她爹太高了:“爸爸,你还是去上班吧,不然单位不给你发工资了怎么办?毕竟你要养我和妈妈,很辛苦的,妈妈又吃的多,晚上吃完一碗河粉都不够,还要吃煎饺,吃穷了怎么办?”

    季岚听了脸色一变,狠狠的盯了缪裘卓一眼,看着女儿的样子依旧是温柔的,可是说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一样,还带着丝丝凉气:“没事的以秋,妈妈吃自己的,不会吃穷你爸爸的。”

    缪以秋抖了一下,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所有果泥都喂完后,季岚拿着餐具去洗碗,身高一米八的硬汉缪裘卓硬是跟了上去,竭力撇清关系:“季岚,我可真的没跟以秋说过那些话,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的。还有啊,我平时是最看不上吃饭吃那么一点的小姑娘,就像王盼盼一样,尽把零食当饭吃,一点都不健康,我不知道批评她多少回了。”

    “呵,”季岚冲洗着碗筷,一个眼角都没有给缪裘卓:“你是警察,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会不信呢?以秋她肯定是晚上没睡好的时候做梦梦到的,不然你没说,我没说,难道开了天眼不成。”

    “还有,为了不吃穷你,我以后肯定省着点花。”

    洗完后季岚关上了水龙头,甩了甩碗筷上的水渍,转身离开,留下缪裘卓站在原地纳闷,暗自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什么时候不经意的说过这些话。

    “那个时候,我跟你爸是真的苦,推着三轮车到三段路那里摆摊,你知道三段路在哪里吗?”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缪以秋点头,歪在一边的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手上还啃着脆梨,发出咔嚓咔嚓有节奏的声音,头也不回的道:“知道,你上回跟我说过,就是现在新银泰那边。”

    季岚女士顿了顿,当女儿口中说的上回不存在,继续道:“不管刮风下雨,真是一天都不能歇,我们当时就想着啊,为了女儿过上好日子,我们吃糠咽菜都愿意。”

    缪以秋可疑的沉默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她妈说道:“可是爸爸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季岚眼角上挑:“那你爸是怎么说的?”

    “我爸当时说,‘你妈年轻的时候可真的会吃,当年还没有店面更没有公司的时候,两人出去一人吃了一份炒河粉,我都吃饱了你妈还没吃饱,完了还要买几个煎饺,有时候还喜欢啃鸭脖子鸭锁骨的。要是你妈那个时候没有那么会吃,咱们家说不定早两年就买了房子了。”

    季岚女士听完色变,缪裘卓先生晚上回家差点跪了搓衣板。

    回忆到此结束,缪以秋想了想看着面前的季岚女士认真的问道:“妈,你跟我爸去三段路那边摆过摊吗?”

    季岚二丈摸不着头脑:“什么,去三段路……摆摊?”最后两个词还带上了疑问,就怕自己听错了。

    缪以秋心慌了起来,其实从醒来后,奇怪的事情就不是一件两件了,可是她下意识的忽视了那些,因为最亲近的两人依旧是熟悉的面孔,她强制忍耐下自己想要大叫的冲动,又问:“明天星期几?”

    “星期四。”

    “你明天要上班吗?”缪以秋几乎秉着呼吸。

    季岚回道:“没关系,妈妈跟单位请假了。”

    跟单位请假了,要是家里真的在她十岁左右才开始做生意,她不会没有印象的,缪以秋开始坐立不安,即使身上盖着被子,台灯的灯光微亮,季岚也能看到女儿的不安分:“怎么了,不是说好要睡觉了吗?”她故意严肃的说道:“乖乖睡觉,不然等下妈妈要生气了。”

    而缪以秋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痉挛,她把手放上去使劲按了按,却丝毫没分缓解,难道那样的痛苦又要来一次,她额头上开始冒出了一阵阵冷汗:“妈妈,我生的是什么病?”

    季岚搪塞道:“只是普通的肺炎而已,你感冒了。”

    缪以秋想要坐起来,口中艰难的说道:“妈妈,我想吐。”她想要去病房里的洗手间,可是却根本忍不住,弯着身体扶着病床栏杆朝下吐了一地,连季岚身上都溅了一些,傍晚吃的小馄饨还有刚刚吃的砂糖桔,全部吐了出来,可是就算这样,她还在不断的干呕着。

    病房里顿时又如下午般一阵人仰马翻,半个小时后,缪以秋换了病服重新躺好,季岚去家里拿换洗的衣服,整个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她和给她打吊针的护士姐姐,缪以秋小声的喊道:“护士姐姐,护士姐姐。”

    她的声音太轻,叫了两遍护士才听到,然后凑近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人不管生了什么病,都会很难受,可是缪以秋可不觉得自己得的是肺炎,她白着脸,依旧虚弱,耍了小小的心机:“护士姐姐,我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

    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护士的反应都能让人猜出来,她的问题很快就会遭到反驳,你只是肺炎\胃疼\感冒,也许还会得到几句‘小小年纪别胡思乱想之类的回复’。

    可是护士的反应让缪以秋的心不断的沉下去,只见她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眼里的同情更是一览无余,像是要鼓励缪以秋一般:“怎么会呢?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关心你,给你打气,你一定会痊愈的,我们继续坚持好不好?”

    什么病,会让所有人都同情她,从白天起缪以秋就发现了,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快要枯萎的花,折了双翅的鸟,没有明天还要无望挣扎的囚徒。

    缪以秋一脸纠结:“那个,我在想,我们都差不多大,叫你小哥哥其实也挺奇怪的。”

    现在轮到原修面露怪异了:“你觉得,我十五岁你十岁,我们是差不多大?”

    缪以秋认真的说:“可是女性比男性更加早熟,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你的生理年纪比我大,说不定心理年纪比我小,要叫我姐姐呢?”她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真的在期盼原修叫她一声姐姐似得。

    “是吗?”原修眯起了眼睛。

    “是啊,”缪以秋有着小动物般神奇的直觉,看着原修的表情很快改口道:“不过这话好像是挺没道理的,我也从来没听过按照心理年纪来分长幼,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原修失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那你该叫我什么?”

    “小哥哥。”

    “你这个小丫头。”原修叹了一声,开始给她讲故事,从第一封信开始,他先用英文读一遍,正宗的伦敦腔,尾音还带一些上卷,刚一说出口华丽的低音就让缪以秋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声音上,脸上更是目瞪口呆。这么标准的声线,她只在前世在大学的外籍教授身上听见过。那位外籍教授并不是她的专业老师,是她大二上英国历史的公选课上偶然听到的,还准备大三的时候继续报他的课,没想到大三还没开始就出意外了。

    缪以秋那个时候还跟好友感叹,都是说英语的,有的人就能说的那么好听,像她们就完全是中式风格。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好友还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言难尽道:“我觉得你该知足了,我们说出来的话外国人好歹还听的懂,听说日本那边,说出来的英文除了日本人自己之外,谁都听不明白。”

    原修的病房里不止有冰箱、沙发,沙发上还放着几个抱枕,白色的抱枕上印着黑色的梅花印,好像汪星人脚底沾了墨水在上面踩了几步一样。她拉过放在一边的抱枕抱在怀里,双手支撑在抱枕上,托腮认真的听着。

    外面依旧下着雪子,有时候落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窗外寒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少年捧书轻声朗诵,相貌清新俊逸,眉眼间安闲自在,让人有一种把这一刻时间全部定格入画的冲动。

    原修考虑到缪以秋可能没有学过英文,他都是根据文章内容,读一段英文后又用中文翻译一遍,还时不时的观察着她有没有听进去,或是想不想继续听。

    他本以为小姑娘听几封信的内容就该不耐烦了,出乎他的意料,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最后在他停顿看过去的时候,还扬起了小脸对着他笑,问:“小哥哥,你要不要喝水。”没等他回应,就率先跑去倒了一杯水给他,原修接过来就发现水是温的。

    在原修看来,缪以秋是个天真可爱又乐观的小姑娘,他一点都不觉得对方有任何需要看心理医生的疾病,就像他觉得自己用不着跟郑博谈话一样,说不定很快对方就会离开。

    但是他也没有问什么,就当交了一个朋友,只不过交情渐深。不过正如他设想,一个星期后,缪以秋就兴冲冲的跟他分享了一个好消息:“小哥哥,郑医生要回b市了。”

    原修看着她问:“郑医生昨天还来看你了吗?”

    缪以秋点了点头:“来了,不过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他要回b市了,还说会给我寄礼物,神神秘秘的,可是我看他说不定会跟我爸爸一样,送类似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老人与海》一类的书给我。”

    原修蹙了蹙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缪以秋,除了脸色依旧没有血色,眼神是有神的,看着他笑的时候还带着梨涡,与他说话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很开心,根本不像是有心理问题的样子。

    原修目光微敛,郑博既然是他的父母派来给他的心理医生,那肯定不是没有真才实学的。他的父母除了爱之外,其他的一向不吝啬,可是就算如此,对方跟他的谈话进行了两次就结束了,缪以秋的心理有什么问题,需要持续一周还久。

    缪以秋看着他难的有些发呆的样子,凑到了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小哥哥,你在想什么?”

    原修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没有想什么?以秋今天还想听故事吗,《长腿叔叔》讲完了,我们可以换一本了。”

    缪以秋很给面子的问:“换哪一本?”

    “你刚刚说的《老人与海》怎么样?”

    “也是用英文读吗?”缪以秋一向不会掩饰内心的情绪,她的那种期盼一下子就能让人听出来。

    原修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逗她:“听不懂还希望我用英文读?”

    缪以秋直言道:“可是小哥哥你念的英文很好听,哪个学校的老师教的,我以后也要去哪个学校。”

    原修让刘姨买了很多适合缪以秋这个年纪读的书,不用她特地回到病房里去拿,《老人与海》这里也有,他抽出这一本后对着她问:“你想学?”

    缪以秋不断的点头:“想学。”

    “那我教你好不好?”

    “好啊,”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答应下来了。

    原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想捏捏她的脸,最后还是舍不得,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就放开了:“刚刚不是说要老师教吗,这么快就改变主意。”

    “老师教怎么可能有你教的好!”缪以秋不假思索的说。讲道理,这可是一对一精英式教育,到学校里学,有没有这样的老师先要打一个问号,就算有,一个班起码有几十个学生吧,一个老师肯定不止教一个班,怎么选择谁不知道啊。

    原修觉得,每次跟缪以秋说了不到几句话,对方总有几句是拐着弯夸他的,简直是一枚小迷妹,但是缪以秋肯定不会承认,她只不过是诚实而已。

    而原修看着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执行力却是惊人的,在缪以秋连续几周都会跑到他这里的某一天,递了一个白色小巧的mp3给她。

    缪以秋接了过来,转着这个mp3看,最后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原修拉着她的手,手mp3上面按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一排排目录,都已经重命名了,基本都是书名。

    手下一动,按开其中一个,少年清朗的嗓音从其中响起,依旧是标准的伦敦腔,尾音上卷,华丽的低音,声线清晰,这是原修的声音。而一直往下按,这些目录足足有十几条,而每一条目录后面,都是字数在十几万以上的书籍内容。

    缪以秋听着mp3里面传出来的录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愣愣的看着原修:“小哥哥,这些都是你读的吗?”她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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