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迦罗靠在湖边的护栏上，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她低头看着自己及腰的长发，回忆着莫晴天手指穿过她长发的感觉。他曾经很喜欢她这又黑又亮又软的长发，每次帮她洗完澡，他对这长发的护理比自己还上心。

    “赵教练，这附近有没有理发店？”裴迦罗问一旁的赵教练，听人说断发如断情，既然情都先断了，这长发也没必要留着了。

    “我知道。”赵教练转身先上车发动车子。

    在异国的小理发店中，裴迦罗用英语让年轻的男理发师剪短她的头发。长发散在肩边，她用手在肩上比了比，理发师会意，一剪刀，长长的断发落在地上。

    镜子里，裴迦罗眼泪落下，她极为悸动地无声哭了起来。

    理发师显然被吓到了，不敢再接着往下剪，手足无措地问她：“Whathappened,howdoyou?”

    裴迦罗抬手擦掉眼泪，深呼吸两下后才抬起头，勉强笑起，“I'mfine,youcontinue.”

    长长的头发落满地，裴迦罗再也没有哭，眼泪像瞬间干涸了一样，她看着镜子齐肩的短发，从小到大，她一直留的是长发，从来没将头发剪得这么短。

    发尾微微内扣，理发师给她剪了个时下很流行的发型。结束后，看着镜子里依然美丽动人的女孩，理发师问面无表情的她：“Doyoulike.”

    裴迦罗没回答，微微笑起。付了钱后，她和一直在旁等着的赵教练上车，直接回了别墅。

    莫太太坐在餐厅长桌的主位上，桌上蛋糕上的蜡烛就快烧到底了，看到裴迦罗和赵教练总算回来后，莫太太责备两人：“大晚上的练什么车呢？”

    裴迦罗在莫太太身边坐下，对要回房的赵教练说道：“赵教练一起吧。”她抬头对站着的Eva说道：“Eva，你把所有人都叫来，既然要过生日，就热闹点。”

    莫太太看着换了个新发型的裴迦罗，称赞道：“头发剪短了好看，看着人都精神了。”

    长桌上很快坐满了人，大家用英语唱生日歌，裴迦罗似乎很开心，全场都是面带笑容的。她多喝了几杯红酒，用餐结束后就直径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裴迦罗醒了过来，伸手去摸身边，却没摸到球球毛绒绒的身体，“球球……”她突然想起昨晚睡的时候就没看到球球，她担心起来，都快她昨晚太大意了，球球贪玩，别晚上跑出别墅被冻坏了。

    裴迦罗连忙起床披上外套四处找球球。

    赵教练的房门没关，裴迦罗看到大床上没人，“球球。”她轻声喊了一声，见到赵教练的床上，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钻出了被子。

    “小坏蛋！”裴迦罗这才放下心来，什么都没想，进了房间将床上的球球抱起。突然，卫生间里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响声。裴迦罗这才想起自己不该这冒失进入赵教练的房间，连忙说道：“对不起，赵教练，我看到球球在你的房间，所以……”

    “出去！”冰冷沙哑的声音从卫生间传了出来，听上去带着怒意。

    “好的，对不起。”这个赵教练脾气还大得很，裴迦罗忙出了他的房间，还将他的房门关上。

    裴迦罗看着无辜的球球，轻轻揪起它的长耳朵，“都怪你，害我被他吼！”

    球球发出“嗯嗯嗯”的声音，表示抗意。

    “还敢顶嘴了！罚你今天只能吃胡萝卜。”

    ……

    说来也怪，只要在赵教练在，球球基本上不挨裴迦罗，经常蹦蹦跳跳的跟在赵教练身后，早上也总是从赵教练的房间里跑出来。

    不过赵教练好像不喜欢球球，完全跟它没互动，连看一眼都不肯。看球球总是热脸贴赵教练的冷屁股，裴迦罗骂它是只没骨气的兔子。

    日内瓦越来越暖和，莫太太身体也越来越好，时常拉着裴迦罗去山里散步。裴迦罗的头发长得很快，一个月修剪一次，仍保持着齐肩的长度

    到了六月，裴迦罗居然通过了考试，成功拿到了驾照。赵教练功成身退，再也没有出现过。

    拿到驾照的第二天，在Eva的陪驾下裴迦罗开着莫太太给她买的新跑车绕了日内瓦一圈。

    “怎么样，Eva，我开车很稳吧。”回到别墅后裴迦罗沾沾自喜。

    Eva尴尬笑起，如实评论她的车技：“还好，除了上坡总是会熄火倒退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这是在日内瓦，交通不拥挤，要是在国内，后面排着车龙，她这一上坡就熄火倒退还不吓坏身后的司机狂按喇叭。

    “就这样吧，回头你陪我多练练。”刚拿到驾照，她对开车着迷得很。

    Eva嘴角抽了抽，不情愿地笑起。

    莫太太看裴迦罗一天天变得开朗起来，觉得这次来瑞士很值得，她能放下莫晴天开始新生活真是太好了。

    本来裴迦罗打算陪莫太太在日内瓦修养一年的，可没想到接到了薛琪邮寄给她的结婚请柬。

    “我跟你说，你必须回来。”薛琪在电话强烈要求裴迦罗，“晓晓已婚，只有你能当我的伴娘，你就算在天边也得给我回来！”裴迦罗已经逃避那么久了，薛琪不想她再继续逃避下去。

    裴迦罗自己也知道，她再这么一直呆在日内瓦，只能证明她还是放不下过去，“好，我回去，行了吧。”裴迦罗最终还是答应了薛琪当她的伴娘。

    电话里薛琪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对不起啊，莫晴天还是伴郎。”薛琪挺为难的，她知道裴迦罗不想见到莫晴天，“这个问题我和孟然不知吵了多少次，可他还是坚持要莫晴天当他的伴郎。”

    “没事，你们有什么好吵的，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总算要和孟然结婚了。”裴迦罗笑着，似乎不在意莫晴天了。

    裴迦罗回去的太急，莫太太没准备好和她同时回国，就让莫家的私人飞机先来接裴迦罗。还交待下去，裴迦罗回国后，公司一切大小事由她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