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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巅峰(结局篇)第九章 一路追击(六)
    第九章  一路追击(六)

    此时的罗布泊,便像一个娴静的女子,静静的躺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

    就连偷偷在浅水处饮水的小羊,也生怕惊破了这份宁静,轻轻地吮吸着湖水,又飞快地溜进了树丛,回到了妈妈的身边。

    瓦蓝色的天空,纯净得如同一块巨在的缎子,让人忍不住触碰,蓝色的天空映衬着碧绿的湖水还有洁白晶莹的细沙,便人不敢相信,这里便是濒临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塞之地。

    只是让人惊奇的是,这里沿湖几百十里的肥活土地上,如只稀落地散落了不过十几个不上千人的小镇村庄,以及稀落落的马匹不多的牛羊。

    只要一打听便能知道,没有别的原因,只因这偌大的土地,包括过了树林之后那一望无际的沙丘,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帮助撒里蛮打下了偌大的天竺的李元奎。

    按撒里蛮自己的话说,天竺的土地不比中原少,不比中原差,适合开垦的土地更是连成了片,更有甚的是,这里的老百姓除了懒了点,比中原的百姓们温驯多了。就算对他们再怎么严格,他们也只是偷偷的哼几声。有这么好的地方,谁还愿意拼得头破血流的和忽必烈争这中原的地方,谁还稀罕天山南北那片遍野都是沙丘的不毛之地。

    既然李元奎帮助自己立下如此大的功劳,索性大方一回,将这方圆近万里的沙漠全部赏给了他。这种地方种不了地,放不了牧,遇上风沙之时,好好的人进去,转眼间就会被沙子吞没不见了影踪。既然李元奎爱折腾,且让他折腾去,反正他身边的那些人总能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出来。

    还是那片沙漠,还是偶尔会掀起铺天盖地的风沙的死亡之海,还是有不时不断旋转吞没一切的流沙,还是那些瘦小的枯草,顽强的小生命,还有那些偶尔可见的枯死的老树根,似乎都在告诉世人这里曾经也有过生机盎然,只是在沙漠的边缘,靠近罗布泊的四周,隐隐多了些绿意,三五尺高的耐旱树林,已经逐渐长成了林,并缓慢地向大漠深处延伸——与江南唯有些不同的,这里的风干燥一些,再就是到了冬天除了极少数针叶林外,天地之间一片萧索,看得出这是北国的地域,但只要一到春天,万物复苏,便又是一片绿意盎然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放着这么一片沃土不去耕种或者是去放牧,简直是太浪费了。

    放着这满地的树木不去砍了作柴火,却眼巴巴地跑到遥远的地方运来又脏又黑的黑炭来烧,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干了笔赔本的买卖。

    但是,他是这里的领主,他说的话无要无条件的执行,更重要的主,住在这些农庄里的人,虽然他们自己的耕地不多,放牧也不多,但已经能够让他们过上很富的生活。因为他们的领主李元奎很严格的控制了这里的人口,只有当他们造的林地又向沙漠延伸了多少的时候,领主们才会稍稍吸收一些流民过来开垦。那些侥幸最先跟随李元奎来到这片不毛之地的流民们,为了能让自己的父母妻儿也能来此安居,不得不加紧了造林植树的力度。

    他们已经爱上了这里,他们有的已经逃亡了近千里,连年的战乱生活,已经使他人厌倦了飘泊,一旦停留下来,他们便不再想离开。他们想留下,与自己的父母妻儿们在一起,把这里当自己以后的家。

    这里没有蒙古人和汉人之分,而且似乎高低贵贱也显得不那么明显。虽然李元奎是他们的领主,但只要他们安分守己的做事,并有好好的表现的话,没有人敢冲到他们家里抢走他们的财产,霸占他们的土地。

    他们做够年限了,还可以拥有一小块自己的土地,一小片树林,前提是他们不能过度开垦和放牧,而要想使自己拥有更多的地,他们只有造更多的林,因为领主说了,耕地的面积最多不能超过树林的一半。

    刚开始时他们没有什么经验,以为象江南那边一样,随便挖个坑将树埋下去树就会活下去。结果一到秋天,成活的不到三成。他们便学乖了。按着领主大人教的,从罗布泊引来了湖水,又修起了大大小小的池子蓄起水,上面还盖着些树叶以防水份蒸发。他们时不时的给树浇水,这一年冬天,树成活了九成以上。

    罗布泊的水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引了水便变少。

    如今,六月的罗布泊,居然也象江南一样,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后来居然越下越大,眼见着不少的小沟小渠小池里就满了。他们不庆幸自己幸好听了领主的话,修了这些蓄水池,不仅干旱的时候有了水用,而没有因为水无处而去而毁坏了他们的家园。

    他们恍觉仿佛又回到了故里,可是刚一这么想又马上一个激棱,这里以后可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女们以后的家园了。

    而在此时的罗布泊西边的大道上,却是行色匆匆的奔来十几骑。越来越大的雨并没有使他们放缓脚步,他们只是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便又继续往前赶路。

    罗布泊镇最大的那所宅子前,家丁们并不敢因为下雨而变得懈怠。尽管已经积起了雨水,大门口的两个门房仍忠实的守在门口,双眼不时的往大路的方向张望。

    终于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后来越来越清晰,终于看到十几个身影飞奔而来。两个门房匆匆的披上了件蓑衣,就闪入了雨帘中,伸手接过了马缰,此时马匹已经缓缓停住。门房一边牵着马缰一边正要下马的领头汉子:“东家一路辛苦了,其它几位当家都在房内候着呢。”旋即便欲将马牵进马厩。

    “嗯,没有什么,没有想到今年会下这么大的雨,我们刚种下去的庄稼又要大丰收了。我们来了知道自己进门的,你们不必要淋雨等着我们,淋坏了身子可不好。”说话间他已闪身进入了内院,转眼间已到了大堂。

    大堂中此时早已坐了几个坐立不安的汉子。他刚一下马堂中的人立即听出了响动,立即迎到了门口:“东家”,“大哥”,之声不绝于耳。

    “忽必烈真的死了?”东家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雨水便急急地问道。

    “大哥,忽必烈早在半年前就死了,接他的位的铁穆尔没有活多久也被脱黑台杀死了。如今的元朝只是由着一个乳臭未十的小子当皇帝,也就是真金的孙子海山。大权却在他那个早让酒色掏空的成王父亲手中。如今他们领着一群五六万的残寇正向咱们这边逃。”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立即回道。

    “想不到我这几年不在这时,这中原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咦,皇上有没有派人出来追击,领兵的是谁。除恶务尽,这次我们可不能放过了他们,朱升、聂时勋,你们商量好了对策了没有?”大汉一屁股坐了下来,如今喘了几口粗气,终于呼吸平和了一些。

    朱升是一个四十上下的文弱书生,大漠多年的风霜雨露,并未褪去他身上的文弱之气。此时一听问到他,只稍作沉吟便说:“领兵追来的是吕秀成,他们只领着两万不到的人马,我们大家都商议了一番,也是大哥这个意思,除恶务尽,一定要将蒙古的最后一支有生力量剿杀在我们面前,绝不能让他们几十年后又来祸害中原。但我们看吕秀成所部似乎追得并不是急切,所以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正等大哥拿主意呢。”

    “呵,是吕秀成那小子”一提起吕秀成,大汉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我李元奎还能不理解他那小子,就凭他那猴急的样子,不要说两万人,就算两千人他都敢去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踹人家一脚。更何况是掌握两万的精兵,更不让他更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不过我也奇怪,皇上不会不知道元军还有多少主力吧,怎么就只让吕秀成那小子带了两万人来了,其它的大部队呢。”众人听到了李元奎此话,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想起皇上曾经给我们看过一幅世界地图,”李元奎淡淡的追忆又将众人从沉思中唤醒过来,“这个世界很大,比我们中国大多了。我们要让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在这个世界上始终处于主导的地位,让我们和我们的后人不受别人的欺负,并能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源和土地。或许我们有些贪心,皇上可是说过,花剌子海(巴尔喀什湖)可是个好地方,让那些只懂得劫掠的游牧民族占了倒是糟踏了这块土地。因此我个人以为,对于那些蒙古溃兵们,我们只能说抱歉了,他们要想过他们安稳的日子,那也得过了花剌子海才能由他们自己做主。”

    “那不是海都的地方吗?”朱升有些吃惊地说。、

    “要按你这个说法,咱们脚下这片地,还是撒里蛮让给咱们的呢。不管铁穆尔也好,答剌麻八剌也好,都是他们蒙古人自己的事情,我们能做的便只有看一场好戏就是了。”

    “大哥,那我们要不要派兵去追剿?”聂时勋一直没有吭声,此时亦忍不住问道。

    “我们哪里来的兵,就千多名青壮年是常规力量,还得时刻防备那些不老实的游牧民族来破坏我们的家庄,烧毁我们的树林。把他们派出去,谁来保护我们的农庄,谁来守护我们的父母妻儿,这可是我们这些年的根基。”但李元奎似乎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仍是一脸的意气风地,大手一挥便道,“吕秀成那小子若不是手中掌握两万精兵,又有蒋汉昆给他送上的几千匹宝马,还跑不过蒙古人的话,那他就不用活了。但是呢,怎么说当年也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我们也不能不帮一把他是吧。时勋兄,这事就麻烦你了。你带几十个兄弟出去,给我好好布置一番,要是让他们窜来我们这里了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另外就是不能让他们死伤太大了,他们要是折损得七七八八,谁帮我们去和海都去斗去?”

    众人一听,细细品味了一番,才明白李元奎的用意,于是连声叫好。只是神色之间,颇有些鄙夷之色,好象是在说:“这位李大哥,做人也太无耻了吧,让人家去送死还说得如此的道貌岸然。”

    终于进入了大漠了。听说再往前走便是海都的地盘了。看在同是蒙古人的份上,怎么着也得帮自己一把吧。所有的人开始下了马,放任马终于可以轻松的草原上撒一把欢了,他们也开始腾出点时间来收拾一路上都来不及打理的伤口。他们已经逃了近半年了,再也不想往前了。他们一个个摊开身子躺在这湿润的沙丘上,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闲。只有年小的海山,一脸警觉地坐在马上。

    隆隆的马蹄声又传入了耳朵,远远望去,西南边的天边渐渐升起了滚起的烟尘,并渐渐向他们卷近。海山只略微看了几眼,便立即跳下了马匹,老练的将耳朵贴近了地面,聆听了一会,然后又利索地跃上了马背,大声叫嚷:“起来,都起来,快点,有敌袭。”

    就算再疲惫,就算再不想动,总比不过没有命。不需要海山喊几遍,五六万的蒙古兵立即又翻身上了马,又挥起了马鞭,望着西边便逃窜而去。

    等到他们跑了近百里地之后,眼看视野中已经看不到那股尘,才放缓了脚步,神情间一个个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这一路逃窜的日子,究竟何时是个尽头。

    当十年之后,早已在里海扎下根的海山听到,那股烟尘只是几百号人驱赶着几千匹牲口拖着树枝在地上造成的效果时候,他们也因错失了强占那片肥沃的农庄,为此,他足足吐了二三两的血。 <div style="margin:10px auto;width:96%;text-align:center;"><a href="http://iyc.ifeng.com/clientDown/index.shtml" title="客户端下载"><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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