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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烽烟四起 第三十五章 怒涛(上)
    第三十五章怒涛(上)

    日子在不经意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诸女自然对此甚为满意,每个人的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但她人是刻意的安排,每个人都早早回到了家中,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

    也许是我刻意照顾,小美竟一连几天出现了呕吐状,太医一看,果然是有喜了,看着这一屋子近十个小子丫头,我不由更是心生一自豪感。

    除了斯一华和安东不时过来问问之外,我还刻意留意了我从福建带来的那些圣人子弟们。经过这段时间的日晒雨淋,他们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一些风霜之色,手上也长上了厚厚的茧子,说话之间,也不似以前那般文绉绉了,惹急了他们,他们也会学着那些老农们来几句粗话。不过,我对此倒无所谓,粗俗?粗俗又怎么了?一定的粗俗是内心的真实的体现,亦体现了他们的真性情,总比那些嘴上满口仁义道德的假道学们好。

    这时,福建那边范伟松也传来了消息,说是湖南范围内已基本光复,如今就缺地方官员,正好让我带来的这两百多个圣人子弟们派上用场。于是,我不得不收拾了行李,同众女一一告别。

    “皇上,请等一下。”我刚要迈出门口,陆蓉急匆匆放下了孩子追了上来。

    “是不是还想再拥抱一下?”我一脸坏笑地看了眼周围正在等待的几个护卫。

    陆蓉此刻却顾不上脸红了,几步走到我面前说:“皇上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张公公虽然尽忠,终究年纪大了。你把玉儿带过去吧,也好有个照应。”玉儿此刻正领着几个孩子站在一边,一听此话,立即又尴尬起来。

    “这个...这个...这样不好吧。”我一时变得犹豫起来。说实在话,放着玉儿这般的天姿国色、肌肤胜雪、而且纯洁如水的女子不好好把握,那才是不正常。可来自后世的人,面对这一屋子的女子已经无数次有犯罪感了,再让我染指这么个只怕还不到十六岁的小姑娘,我于心何忍?

    “什么好不好的。皇上对我们的姐妹不相信,莫不是想在外面打野食?怕我们小玉妹妹发现了?”这回是小雪大大咧咧的声音。

    “天地良心,朕上次在福建十个月,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再说了,你们这样帮小玉做主,有没有问过人家小玉的意思。”

    “没有小玉的意思,我们的意思就是小玉的意思。小玉,这是你的包,过去了记得好好照顾皇上。”没想到,从来温柔如水的陆蓉这会会如此的强势,硬生生把一个包裹塞在了小玉的怀里,小玉尴尬地接过包,左右为难的看着陆蓉,又看看我。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我只得示意了一下小玉跟上,装作一脸苦恼的样子阔步出门。

    江西、广东等地的炮火之声,经过有人刻意的传播,早已飘进了湖广各地的蒙古兵、探马赤军、新附军们的耳朵。但毕竟百闻不如一见,虽然听起来让许多人感到了胆战心惊。但仔细想想,江西离这里还远着呢。听说那些总共也不过十来万人,要守着那么多个省份,应该不会这么快到湖南来吧。于是他们该吃的照吃,该喝的照喝,该玩的照玩,该拿的照拿。不拿白不拿,如今这天底下都是蒙古人的,到自己家里拿点什么东西,算什么?

    可当某一天这些蒙古兵们醒来,仍不曾感到这天地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们不知道,湖湘人的热血,早已攒积了许久,所需要的,不过一个导火索而己。

    “卖包子喽,刚出笼的新鲜包子喽。”吴老汉一边用汗巾擦拭着脸上的汗迹,一边手忙脚乱地招呼着客人。虽然生于乱世,但日子总还是要过。吴老汉别的手艺没有,但他做的包子却是当地一绝,不但皮薄馅多,包子入口后似乎还有一股香味让人回味无穷。因此,左邻右舍,南旅北客都乐意在他这里捎上几个在路上吃。但吴老汉深知这世道的不太平,不敢太过张扬,也只敢在这偏僻的小巷子里支了个摊位,赚点辛苦钱糊口。生意虽然还算火爆,但包子本就本小利薄,加之还不时应会一些小混小流氓们,要送上些小钱,因此,吴老汉的日子也只是仅仅果腹而己。

    “给大爷我来二十个包子。”一个汉子粗声粗气地靠近包子摊。

    “好嘞,”吴老汉来不及抬头,麻利的用牛皮纸包好了二十个包子,唱道,“三十个包,您老走好。”

    没有回音,吴老汉不由心中一愣,连忙一抬头,发现大汉接着他的包子已经走出了几步远了。吴老汉一看急了,这二十个包子说不定就是他今天的利润的一半,怎么能够白让人拿走了呢。想到这里,立即从摊子后绕出来,追上了大汉,仍是陪着小心道:“两位爷,麻烦把包子钱给一下吧。”

    “什么?”二人一脸不屑地望了吴老汉一眼,“老子吃你的东西那是给你面子,老子一路从北打到南,什么时候吃个包子还要给钱”?

    “小民这只是赚几个辛苦钱呢,几位爷都是做大买卖的,自然不会把这几个小钱看在眼里。求几位爷开开恩,就把老汉的这个辛苦钱给了吧。”眼见二人仍是拔腿欲走的样子,吴老汉不自觉的抓住了大汉的衣襟。大汉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敢暗算老子,你不想活了。”大汉蹬蹬几步,稍稍站稳,马上一脸杀气的回过身来,不由分说照着吴老汉就踢了过来,正正踢中了吴老汉的胸口。吴老汉吃痛不住,捂着胸口侧躺在街上,口中此时再也顾不上害怕,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起来:“你们两个天杀的,怎么不让炮火炸了你们两个。”

    “老子就是打了又怎么样了?老子还要打,老子就打,居然敢骂老子。”大汉也极少见过有人敢这样骂他,不由亦是火冒三丈,从腰上解下皮鞭,竟是越打越起劲来,不多时,只见吴老汉的嘴角、手臂、大腿等部位都露出了条条鲜红的血印,大汉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折转身子伸腿一蹬,顿时蒸笼、案板、锅等散落了一地,热乎乎的包子滚落得到处都是,立即有几个小乞丐一拥而上,一转眼间便将包子席卷而空,躲在墙角贪婪地啃起来。

    “让你们吃,你们还吃,打死你们这些小要饭的。不就是几个破包子,居然敢如此骂本大爷。刘大爷可是阿剌罕将军身边的亲随,你们都瞎了狗眼了连大爷都不认识了。”大汉余怒未消,抢过了乞丐手中的包子扔在了地上使劲地碾踩着。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正当吴老汉躺在地上不住地哼哼的时候,这时,急匆匆从巷子里冲出一个身着粗布纱衣的小姑娘,一见吴老汉满身血污的模样,立即惊呼起来,“求求各位大叔大伯、婶婶姨娘了,帮我爷爷一把,我爷爷她可就六十好几的人了,哪里吃得住这些打呀。”围观的人们,不少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了。此时远方行来的的一个青年似乎看到了吴老汉的状况,略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向这边张望。

    “你们这群强盗,你们全部不得好死,我爷爷卖个包子碍着什么你们什么事情了,竟然将我爷爷打成这样还要踢坏我们糊口的家什,你们全是强盗,强盗。”小姑娘骂了一阵,似是仍不解气,哀戚的脸色逐渐变得冷峻起来,狠狠地瞪着刘勃,满腔的怒火在心中酝酿。

    而此时的老汉只是无望地望着天空,口中还在不住痛苦地呻吟。

    他那迷离的眼神,是在诅咒自己的噩运,让自己遇些这群强盗恶霸;还是在痛斥上天,为何不给他这样的小百姓人一条活路。

    可以我们这些小百姓的智商,怎么能够想到,恃强凌弱、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拿卡索要、毫无礼义廉耻地禀性早已成为这个民族的劣根之一。当这个民族遭遇困难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将我等不民推出来做挡箭牌、做炮灰,可一旦当日子稍安,他们便会将我等小民当作可以任意盘剥压榨的冤大头。

    吴老汉今天可以叫两个人作强盗,但后来,他们却有了个无比正义正当的身份,那即是城管。

    正要勃然大怒的刘勃正欲挥起鞭子继续在小姑娘身上撒气,却一下了惊呆了,只见这小姑娘虽然衣着朴素,却生得一副明眸皓齿的好模样,水嫩嫩的肌肤几乎马上就让刘勃流出了口水,此女子虽然年纪看似不大,却别有一番青涩的感觉。

    刘勃正望着女子怔怔发呆的时候,此时又匆匆跑来一个年轻后生,肩上来搭着个汗巾,连忙挡在了小姑娘的身前,小声地说着什么安慰小姑娘,只姑娘只是不听,仍在不住地谩骂。

    “郑百户,郑百户。”刘勃此时眼角余光看到一队新附军士正要走过去,连忙出声相呼,心中立时有了主意:“郑百户,兄弟在这里发现几个赵宋行朝的探子,正欲将之拿下,奈何我和刑兄弟二人力弱,郑百户来得正好,这就将他们几个解了送官府去,到时候的功劳自然是少不了兄弟的。”

    郑百户一看当时的情形,眉头一皱立即明白了刘勃的用意,马上一挥手:“兄弟们,一起上,把这几个探子抓了好去领功。”话音刚落,几个士兵就一拥而上,生生将小姑娘和后来的后生夹住就跑。而此时站在远处静观的青年一看不妙,立即转入了一处小巷。

    围观的百姓们此时虽然一个个面露忿然,却无人领头站出来怒吼一声。元兵们的暴戾和丧失人性已经给他们留下太深的印象。他们都在仔细斟酌,如果一时冲动暴发,十有八九便会使自己的全家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乡亲们,元狗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当街强抢民发,咱们都是响当当的爷们儿。还认为自己还算个男子汉的,就跟着我一起,找狗日的蒙古人的狗腿子算账去。”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之时,人群中终于打破了沉寂。

    围观的人们此时虽然一个个脸露忿然,却人敢上前一步出言制止。蒙元及其走狗们的暴戾和丧失人性所加诸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身为小民的他们,此时就算再大的愤怒,除了压抑在心头,又能做什么?因为他们稍有的反抗举动,便会使自己及其家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乡亲们,元狗们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明目张胆的强抢民女,咱们忍了那么久,可不能再不能忍了。是爷们的跟着兄弟我去,一起找元狗们理论去。”一声石破天惊的疾呼立时让狂躁不安的人群群情激昂起来。

    “我吴老汉们这条命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了,今天便要和这些元狗们拼了。我吴老汉一辈子忍气吞气,却不想还是躲不过这些元狗们的魔爪。小翠,不要害怕,爷爷这就来了。”陡然之间,人们刹时发现,一向谨小慎微的吴老汉凭添了无限的勇气,颤微微的捡起了一根木棍,望着小翠被抓走的方向便要追上去。

    “吴老汉,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们的后台可是蒙古人。忍一忍算了吧。小翠今天遇上这样的事情,也只是她自己的造化,不要凭白丢了自己的性命了。要不我们再想想办法,求求那些官老爷们,看能不能让他们宽容一二,或能活下一条性命。唉,这乱世啊,人命贱如纸啊,不要凭白争一时之气送了自己的命。”

    “求人,我们这些四等贱民还能求谁?再忍,如今人家都骑到我们的头上来了,我们的命都快没了,还要怎么忍?就算我们继续忍,那些蒙古人和他们的狗腿子就会放过了我们?你们有家有小的,我吴老汉都明白。但请你们不要管我了,反正小翠如果有事情,我也没有什么指望了。我吴老汉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汉人中也有硬骨头,也有不怕死的。”

    “对,吴老汉说得很对。我们就是要一起去找那些人理论去,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的望着小翠往火坑里跳。今天他们可以抓走小翠,明天说不定就会抓走我们身边谁的闺媳妇。所以,如今小翠的事情已经不是吴老汉的一个人的事情了。各位乡亲们哪,咱们忍了那么久,如今却是再也不能忍了。”仍是那个高亢的声音,众人这才闻声发现,说这话的不过一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

    是的,我们的人们已经忍了太久了,我们的小老百姓们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继续的忍耐,蒙古人们会放过了自己,日子仍可以继续下去的。可是,今日的事情却再也让他们不能忍了。是啊,他们可以抓走小翠,蔫知明天会不会又抓走自己身边谁。

    有几个后生带头,跟在了那个年轻人的后面,但其它的人虽心早有所动,但想想一家老小,仍是不敢迈出步子。

    “我陆涛初来湖湘大地时,曾经听说咱们长沙历来不乏热肠热血的汉子,咱长沙的汉子都是真正的爷们。今天就是我们长沙的汉子体现自己爷们的风骨的时候了。兄弟们哪,不要再犹豫了,是爷们的,跟我走啊。”人群中又有呼应道。

    是的,湖湘汉子们一向自诩自己的男子汉豪气,自认自己是南方的北方人,如今怎受得了人如此一激,再也不需要更多的语言煽动了。他们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就算今天他们继续忍下去,牺牲了吴老汉一家子,可明天要是蒙古人又找上了自己,自己的忍耐的日子还能继续下去吗?

    “老少爷们,一起去啊,杀了这群蒙古狗啊,咱们忍了这么久,可再也不能忍了。”终于,几个年轻人又挪动了自己的脚步,紧接着,其它的人也紧跟上了,不多时,已汇聚起浩浩荡荡的人流,各自扛着锄头,木棍,扁担,齐齐的跟在了吴老汉的身后。 <div style="margin:10px auto;width:96%;text-align:center;"><a href="http://iyc.ifeng.com/clientDown/index.shtml" title="客户端下载"><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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