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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江山北望 第三十五章 沙漠变成了草原(上)
    第三十五章沙漠变成了草原(上)

    天边已开始露出了鱼肚白,紧接着,喷薄欲出的朝霞便刹那间耀亮了草原上饱满的露珠,映照着远处连绵的雪峰,折射出晶莹的光泽,更添一份世外的宁静和祥和之感。

    安静了一夜的草原上,又响起了吆喝的声音,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匹小马驹,偷偷离开了马群,贪婪地望着篱笆里绿油油的菜叶,就欲破篱而入。

    “死畜牲,有这么嫩的草还不满意?看我不打死你?”蒋昆恼怒地挥起了马鞭,狠狠的甩向小马驹,却只是轻轻的落在了小马驹的背上。小马驹机灵的一闪,飞快的几个跳跃,又跳回了母马的身边。

    “大哥,这可是汗血宝马,你真的舍得打?”站在蒋昆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健壮的青年不无戏谑地说。

    “陈宏,你给老子滚远一点,做你自己的事去。”蒋昆没好气地又挥起了马鞭,吓得陈宏连连几个闪身,机灵的躲在了马背后,只留下一串响亮的笑声。

    是啊,来到这片陌生的戈壁滩都快九年了,当初那个青涩莽撞的少年如今已变成一个略带沧霜的粗壮的汉子了,而且,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他现在有了蒙古老婆和一双儿女了,可他等待的消息迟迟没有来,难道他就一辈子在这片已经初具雏形的农场加牧场呆下去?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烦闷,也只有在面对这成群结队的马群时,他的眼睛才会不自觉的放出光芒,就象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专注、深情。因为这个,没有少让他的老婆骂他:“整天只知道陪着这群马匹,你干脆让这些马匹作你的儿子算了。”

    而他只能抱以讪讪地一笑。那个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天自己的全部的蒙古小女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马匹可是我们大中华帝国以后反攻以及追击蒙古铁骑的强大助力呢。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对这些马匹的深情。按说他们这么多年的耕种,已经完全不用放牧就能过得很不错的生活了,可他仍孜孜不倦地饲弄着他的那些马匹,绝不让任何一匹马匹受了一些丝委屈。

    要是有人看中了他的马匹,妄想掏钱来买,他会毫不犹豫的挥起鞭马,恶狠狠地说:“这些马,匹匹都是千里马,以后可是有大用途的,怎么让你们这些粗人用来耕地运货放牧呢?”可除了偶尔看到他驾着马在草愿上疯跑之外,再没有见过他的千里马干过什么正经事。他倒是拉着几匹老马去换回一些茶叶、盐巴、种子等必需品,除此之外,他就一直安静的窝在草愿上,一心一意的照顾着他的马群。

    其实他们的日子比大漠上大多数的小部落都过得好了,但他们这些人都是遭受战乱流落至此的,他们早已厌倦了无尽的厮杀和仇恨,他们当中,有汉人,有蒙古人,还有西夏人,契丹人,回回人。可这一切重要吗?大家如今已经习惯了在一起耕种,一起放牧,一起嬉戏。他们不再担心邻居的不告而入,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粮食和财物会受到别人的抢掠。大家互敬互爱,相互扶持。

    厮杀?劫掠?还有什么比简单的活着更有意义。

    当初,蒋昆夹在这一群因战乱而落难的人群人,象一群没了头的苍蝇一般,被蒙古人的骑兵队们一路驱赶着到了这里,心里更是凉透了,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赶吗。

    没有人乐意来到这片荒凉的地方,但身处乱世,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往人群少的地方挤,躲开蒙元大兵的铁骑和马鞭,由不得他们选择。

    前面是荒无人烟的沙丘,后面,是蒙古人野蛮的马队,左边,是连绵不绝的祁连山雪峰,一行人莽莽撞撞就闯进了这片被称之为死亡之谷的雅布赖沙漠。在蒙古铁骑的冲杀下,任何民族地方的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不值钱,为了活下去,这时候,没有人去管身边的人是哪个民族的,因为他们紧紧地抱成一团,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就在这个时候,蒋昆凭借自己的多识多闻被推了出来,成为了大家公认的头领。

    蒙古人追杀蒙古人?怎么可能。尽管那两个衫褴褛、疲倦不堪的中年汉子一直在掩藏自己的身份,但他们的一些小习惯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们马上被如同惊弓之鸟的汉人们发现了,立即便要将他们杀了,至少要将他们清除出自己的队伍。

    那两个衰弱无比,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汉子只有反复的解释:“是的,我们真的是蒙古人,可是我们的部落的头领得罪了皇上的小儿子,那个皇子立即派人把我们的东西都抢光了,把人都杀了,又侵占了我们的牧场。也就我们俩恰好出门在外,没有让他们遇到,这才逃得了一条命,如今我们再也不敢回自己的牧场了,那里的人一见到我们就一定会杀了我们,我们哪里也去了,求求你们,让我们跟你们一起。我们虽然也是蒙古人,但我们却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也正是因为我们的头领因为不愿意陪着元兵去杀人,皇子殿下才雷霆大怒,说我们丢了天可汗的脸,不配再做蒙古人了。”

    仍是没有人相信他们。又有几个同大家一同从蒙古铁骑下逃脱下来的年轻人站出来主动承认自己也是蒙古人时,才让大家将信将疑的信了他们。因为在他们看来,象其其格这么单纯不谙世事的蒙古姑娘,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些贪婪嗜杀的蒙古暴徒们可以比的。

    草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将身边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都当作猎食:野猪、野兔、牛羊、马匹,甚至自己身边的同伴。

    而蒙古族就是从草原的厮杀和掠夺中成长起来的,想通了这点,也就不难理解他们会对同样来自草原的同族们举起屠刀了。不管是同族还是异族,只要他们的牧场不够大,牛羊不够多,马匹不够健壮,勇士们不够多够强,就只能成为别人的猎物,落后就意味着挨刀,这些蒙古人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无比清晰的诠释了这一切。

    想通了这一些,再想想大家一起从饥饿和死亡线上挣扎过的种种,此时,民族的界限已经很淡了,因为他们目前都有共同的敌人:蒙古铁骑和饥饿。还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活下去。

    就是在这种逃亡的过程中,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和无条件的信任。他们已经习惯了分享彼此间的幸与不幸,也是在这一路的逃亡之中,蒋昆成了他们共推的领袖。

    不需要强权和暴力,也不需要虚伪和做作。只因为只有蒋昆能带领他们活下去,活得更好。更因为蒋昆不仅为人随和,没有一点官老爷的作派,也没有那些蒙古首领们的贪婪和残暴。唯一的差别就是,他比大家都做得更多,都*心得多,因为他说了,他要对得起大家的信任,他一定要带领大家过得更好。

    但当初他们一行数百人闹哄哄挤进这一望无际的荒凉的山谷的时候,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有后来者当面指出了质疑:“你这哪是带我们逃命,你这就是带我们送死!”

    如果从表面上看去,这确实是一块绝地,不但一眼望去无边无际,而且是满眼的砂石岩石,除了稀稀落落的几丛枯黄的灌木和野草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有生机的东西。更主要的是,这里几乎没有看到有水源的迹象。而那些枯黄的灌木和草丛,就算让他们连根叶一起吞下去,也不够他们吃上一个月以上。

    “大家先不用急,先来几个兄弟陪我一同去找水源。这个地方在我们看来是根本住不了人,蒙古骑兵们也一定会这么认为的,所以这里对我们目前来说是最安全的处所。陈宏,你去带领几个青壮去那个山坡下挖几个山洞,晚上这里肯定寒冷无比,也好用来避避风。

    尽管大家仍有些将信将疑,但与其坐在这里等死,总好过出去博一把,几个青壮只略一犹豫就跟上了蒋昆的脚步。

    蒋昆象变戏法一般从包里拿出一缩小版的砍刀和斧子,砍了几根树木装了个把,这便成了他们以后在此安排的第一套工具了。

    蒋昆前前后后转了一大个圈,终于找到了这块地势低洼的地方,甩开膀子抡起锒头就干了起来。几个青壮一看,也默默无闻地帮忙用手掏土运土。

    “当家的,你就别浪费力气了吧,这里都快到沙漠了,怎么可能找到水的。还不如省点力气找点吃的。”有好心的老汉提出了善意的建议。

    “老爷子,你就安心的坐在那里等着吧。如今大家都渴了不短时间了,没有水怎么过活?。放心,这里有这么密的草,没有水它们怎么可能够生存下来?”蒋昆顾不得擦去顺流而下的汗珠,还得轻言安慰一同挖土的同伴们。

    “快看快看,就要出水了。”身边的青年突然发出了惊喜的叫声。

    果然,一丝细细的浊黄的细流挤破了泥沙的束缚,缓缓流了出来,在低洼的地方聚成了一小团,蒋昆贪婪的掬起一小捧放在嘴边使劲闻闻了,一股清新的泥土的芬芳和草愿砂石的温热顿时就让他脸上露出了沉醉不己的神色。是啊,有了这些水,就算再少,至少让他们多了在这块不毛之地生存下去的希望,只要大家仍如以前一般抱成一团,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再挖深一些,对,就这样,小心,别堵住了泉眼了。”刚才还在劝蒋昆打退堂鼓的老汉这时又忙呼指手划脚的指挥起来。水,让他们所有的人的眼里都焕发了光彩。“你,你,还有你快去搬些石头过来,不要让风沙把泉眼堵住了。”其实不要人招呼,一见到出水,马上便有人自发的去找各种用得上的东西去了。

    当夜幕来临,大家都瑟瑟的挤在初具雏形的窑洞里发抖的时候,有人打断了蒋昆的沉思问:“大当家的,你怎么知道那里就一定会出水呢?”刚开始只有少数人称他当家的,现在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接受了他作自己的当家的事实了。蒋昆俨然成了山寨的寨主了。

    “在沙漠之中生活的人都知道,沙漠之中有时候几年都不下雨,但这种情况很少见。但有时候也会遭受洪水。听说有时候下得大的时候,地上会积几尺深的水。不过这些水,不多久便消失不见了。除了被蒸发掉的外,其它的都流到了地势低洼的地方,被那些成整体的岩石层蓄积了起来,我们只要找到这些地方,只要稍挖开表层,便能找到大量的水了。”蒋昆的一席话,顿时让所有的人都焕发了信心。

    “当家的,你以前来过沙漠吗?”

    “我这也是被蒙古人追的,这才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怎么会来过沙漠的。”蒋昆面对大家的质疑显得颇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还不是听老人说的,还有就是多读书,书上都有说的。”反正这里许多人字都不认识,也没有人去追究他是不是撒谎,反倒是蒋昆自己被自己吓出了一些冷汗。

    “还是大当家的有眼光啊,要不是你早安排人挖下这山洞,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这么多人要怎么度过。”一个老人的话好不容易主蒋昆从尴尬中解脱出来。

    “我们在的这座山谷,两头望不到边,又没有大的树木,风刮过来的时候遇不到任何阻力,一到晚上又降温,自是更加冷了。”

    “还是蒋大哥的有办法,我陈宏算是见识了,要不是当初蒋大当家一心一意的的带领大家逃命,我们有几人能活到今天。反正我陈宏是认定了,这一生跟定蒋大哥了。谁要是不服气,别怪我陈宏的拳头不认人。”陈宏望着蒋昆,几乎以崇拜的神色望着他。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蒋昆开始有了坚定的跟随者,并逐渐的将自己的跟随者逐步扩大。 <div style="margin:10px auto;width:96%;text-align:center;"><a href="http://iyc.ifeng.com/clientDown/index.shtml" title="客户端下载"><img s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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