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招娣苦着脸说，国鼎哥，为这事我想了很久，决不是一时冲动。这一辈子，我要么去死，要么把第一次完整地交给你。

    王国鼎的心彻底乱了套，这种事情他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估计也是最后一次碰到了。

    王国鼎不知所措地说，招娣啊，天底下除了这件事，我都能帮你。可这件事，我，我……

    马招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国鼎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不图能做你的女人。天底下，啥事妹子也不求你，就求你这一件事。反正，你不要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王国鼎紧张地说，招娣啊，不是我不爱你，只是感情这种事，没有道理可讲的。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

    王国鼎想，自己虽然是学毛选积极分子，县里、省里到处去演说，大家都说他的口才好。是“学用结合”的好青年。可现在，他“学”了那么多红色的经典，却一点也“用”不上了。

    这种事情，马列主义、思想当中，可是一点也没有提及啊！就是那一句顶一万句的话，现在也不顶用了。

    这时，公社那边的电影快要散场了，王国鼎就担心起还留在那边的王国栋和王国梁来。

    要知道，这两兄弟可不是省油的灯。

    当别的小孩骂他们俩是狗崽子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对骂。实在不行，哥俩还会扑上去和对方干仗。在长期的打斗中，哥俩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同村的小朋友们也不敢轻易对他俩动口、动手了。

    王国鼎知道，叔爷王小虎被镇压时，国栋和国梁都还小，他俩还知道自己的命运一出生就被决定了。虽然在他俩的身上，王国鼎也看到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雏形，可王国鼎的心里也很清楚，就凭他们两个那小小的拳头，是打不开一片天地的。

    现在，王国鼎一边听着马招娣的哭诉，一边也在担心国栋和国梁是不是又在和人打架了。

    马招娣擦了擦鼻涕，定定地问，国鼎哥，我的命就在你的手上了。你就看着办吧。

    她看王国鼎没有反映，就扑上来搂着王国鼎的脖子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抓过王国鼎的手放进了她的衬衣里面。

    王国鼎的心猛地抽动起来。

    他虽然不喜欢马招娣，但他也是一个只有22岁的热血青年。当他的手触及到马招娣那丰满的*时，身子仍止不住颤抖起来。

    这时的马招娣你是疯了一般，她迅速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边那个花裤头也被她扔在了一旁。这时，在淡淡的月光下，一个白亮亮的女人的**就暴露在王国鼎的眼前。

    马招娣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在燃烧，她兴奋地说，国鼎哥，你看看我，你抱抱我。

    她一边说，一边伸开了双臂，还在王国鼎的眼前转了一圈。

    王国鼎觉得自己的大脑现在是一片空白，浑身的血都突突地冲上了脑门。

    马招娣再次扑了上来，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王国鼎，用她那丰满温热的胸脯顶撞着王国鼎那不断抽到的脊梁。

    王国鼎的眼睛似乎已经充血看不清东西了，他转过身把马招娣搂在了怀里，两个人便滚落到那个大松树下面的白草地上。

    这时的王国鼎宛如一头猛虎，一下子就把软如绵羊的马招娣压在了身下。

    两个火热年龄的男女终于融合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没有半点所谓风月的经验。王国鼎只知道猛力地冲撞，马招娣也只知道用双腿紧紧地夹着王国鼎的腰。

    山下电影已经散场了，大人们在高声呼喊着自家的小孩，公社革委会也正通过高音喇叭发布着最新的最高指示。但这一切，王国鼎和马招娣都毫无察觉，两个年轻的生命早已沉浸在巨大的生命体验中。

    终于，两个人一齐攀上了幸福的顶点。

    马招娣轻轻地叫了一声，满足地闭上了她那双泪水朦胧的眼睛。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和王国鼎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故事了，但她觉得，她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现在就是让她去死，她也会笑着走向黄泉。这个世界，因为有了今晚，从此将变得截然不同。

    两个赤身的男女静静地躺在白草堆上，谁也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呢？

    最后，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穿好了衣服，一前一后、默默无语地走下了山坡。

    露天电影场上，连一个人也没有了。王国鼎这时才又想起了国栋和国梁，应当是回家去了吧！

    当天晚上，王国鼎和衣躺在床上，大睁俩眼进到天亮。

    后悔了吗？说不好。不后悔吗？也不是。王国鼎弄不明白，今天晚上，他是干了一件好事，还是干了一件孬事。

    似乎是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因为他达成了马招娣的一个心愿，救了马招娣一命。好像是对待起马招娣了，但却对不起他自己。因为，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对不起他自己还是小事，关键是他觉得对不住钟可人。

    钟可人现在很关心他，但他们两个人之间还会有缘分吗？王国鼎感到绝望。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会是和马招娣，真是讽刺！

    他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第二天，王国鼎装病不上工了。

    中午的时候，国栋和国梁兴冲冲地回来了，每人手里都攥了一块水果糖。

    国栋来到王国鼎的床边说，大哥，你吃糖。

    国梁也跑了过来说，大哥，吃我的。

    王国鼎心不在焉地问，哪里来的糖果？

    王国栋兴奋地说，马招娣出门了，嫁给了老铁匠。

    王国梁也说，人家出门的时候，都要哭，可这个马招娣没有哭。还在笑。大人们都说，她不知羞。

    王国鼎叹了口气说，你们吃罢，哥不好吃糖。

    王国鼎想，别人怎么会知道马招娣内心的痛苦呢。嘲弄她出门的时候是在笑，可哪会是什么样的笑啊！

    王国鼎不愿在家再呆下去了，听说山上的虎头村正在修路，他就抱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