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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拜师
    叶云在厨房用过早餐,便跟着凌霜辗转来到师门正殿。只见大殿门首上书三个大字,这三个字字形潦草,颇有几分放荡不羁之意,只是叶云仔细看了很久也没认出一个字来,后来从师姐的口中得知这是云华峰的正殿‘云华殿’。

    放眼望去,云华殿虽少一份恢弘大气,却多一份古朴宁静,碧瓦红墙看上去有些斑驳,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的洗刷,檐角的金铃随风悦动,演绎着岁月的流逝。

    惹人注目的是,殿前百米外的广场之上矗立着一尊巨大的三足彩凤祥云炉,人站在其下仿若蝼蚁一般。凌霜告诉叶云这尊香炉本是他们云华峰第三代祖师不了道长的法宝吞云鼎,那不了道长惊才绝艳,曾以一己之力击溃攻打凤鸣观的魔教大军,力斩毒王谷谷主独孤鸿,虽保住了凤鸣观百年基业,但不了道长却也受到魔毒的侵蚀危在旦夕。为了锁住云华峰的灵气,帮助门下弟子更好的修行,不了道长仙去之前花毕生神通把吞云鼎打造成了这祥云炉。

    这炉高约二三十丈,通身绘着一只彩凤翱翔于祥云之间。如果仔细看的话,彩凤竟是由一颗颗五种颜色的宝石拼凑而成,很是精致,想那不了道长也是个能工巧匠,在叶云心里简直天人般的存在。

    晨曦肆意的洒在这尊古鼎的身上,彩凤仿佛活了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红黄蓝绿紫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叶云这般感叹着,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光去上面供奉香火也是个麻烦事!

    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整个云华殿。凌霜在殿前对着叶云嘱咐了一番,便带着叶云进得大殿。

    只见大殿之内颇为宽敞,大殿的尽头供奉着凤仙人的神像,神像之下的供奉桌上则是供奉着云华峰这一脉历代首座的牌位,只见桌上果品陈列,香烟袅袅。

    在桌前的蒲团之上坐着一个道士,赫然便是成辕道人,下首站着三人,排在最末的便是小胖子季凌霄,叶云进来时还冲着叶云做了个鬼脸,不过随即换做一本正经的模样。排在首位的是一位面皮白净的青年,星目剑眉,气宇轩昂,身后背负着一柄长剑,倒是有几分侠士风范,叶云不仅对他多看了两眼。

    他便是小胖子季凌霄的亲哥哥,名字叫做季凌风。只不过这兄弟俩却是不太般配,哥哥瘦削挺拔,而弟弟则极是矮胖。每当别人拿此事打趣季凌霄,问他是不是拾来的,季凌霄总是反驳道:“小爷我三年之前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只不过上天都嫉妒我那英俊的面容,把我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你们信不?”结果每次季凌霄听到的都是一阵嘘声,小胖子也不以为意,呵呵大笑,“这样也好,省的你们见到我自卑,哈哈。”

    排在次位的是老三葛凌雨,从小便是个孤儿,被成辕道人遇到后,便将他带回云华峰抚养长大。葛凌雨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站在那里便如小山一般,看上去有点凶神恶煞,不过秉性善良,性格爽朗,人缘极好。

    凌霜走上前去对着师父作揖道:“禀师父,小师弟我给您带过来了。”成辕对着凌霜点了点头,凌霜便回到了师兄弟的中间,期间还对叶云示了示意,凌霜四人一起看向了站在下面的叶云。

    叶云跪在地上对着成辕磕了个头,怯生生的喊道:“徒儿见过师父。”

    成辕道人对着叶云微笑道:“云儿,吃过饭了么。”

    听到春风般的声音,叶云本来紧张的心情渐渐地轻松下来,暗自舒了一口气,道:“多谢师父关心,凌霜师姐已经带徒儿吃过了。”

    成辕道人抚须道:“嗯,从今天起,你便是凤鸣仙观的第十一代弟子,门规戒律我会让霜儿说给你听,至于师门道法,须在达成归元境界之后方可修习,这段时间你先按照霜儿教你的基础道法自行修炼,达成归元之后我便开始传授你本门的仙家道法。”

    天下道法,本源同一,炼体、纳气、归元、御物这四个境界是整个道界通用的修道基本法门。当修习到归元境界之后便可凝聚天地灵力于身,施展五花八门的道法神通。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

    “切记,修道之路漫长,非一日之功,莫要乱了心性,否则得不偿失。”成辕徐徐的说道,随即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弟子,“你们也要记住。”

    “多谢师父教诲,徒儿谨记!”众人应声道。

    成辕道人点了点头,流露出欣慰之意。然后缓缓地从蒲团之上起来,来到供奉桌前。对着叶云道:“云儿,拜入师门第一件事便是叩见门派祖师爷。”

    叶云刚才在殿前听凌霜提起过此事,于是对着凤仙人的神像虔诚的磕了九个响头。

    想那凤仙人是何等人物,凭一己之力便窥破仙道,成就大神通。整个大陆之上,修成仙位者,也不过寥寥十人之数,凤鸣观上下无不以此为傲。倒是有部分的散修对凤鸣观意见挺大:“你们老祖宗是厉害,可你们这些徒子徒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没块成仙的料。”凤鸣门人义愤填膺,反驳道:“我们撒泡尿你们也来照照,看看你们是不是那块料。”散修们道行不怎么样,嘴可是没少修炼:“要不是你们老祖宗把仙气都给吓跑了,我们岂不是个个都修成了仙人。”没想到凤鸣观的道士听了这话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无言以对。的确,凤仙人成就仙位之后,奇怪的是大陆之上千年以来再也没出现过第二位仙人。

    传说凤仙人羽化成仙之后,天地色变,无数妖魔出没,横行于大陆之上。各个大门大派也是堪堪自保,无暇顾及普通老百姓的死活。那段日子里可谓是生灵涂炭,十室九空。只不过这些妖魔来得快去得也快,据说是天神看不下去就把妖魔赶跑了。当时幸存的凡人对天神无不顶礼膜拜,只不过没人见过天神是何等威容,于是根据臆想塑成模样各异的神像烧香供奉,如今在大陆上的许多地方都能看到那所谓天神神像的踪影。

    天下太平了千年后,修道之人霍然发现道法修到顶层便再无法突破,仿佛瓶颈一般,就像大陆之上突然之间少了某种机缘。不知谁多了一句嘴说:“该不会是和凤仙人有些关系吧。”散修们一听,对啊,要不是他得道成仙也就不可能发生那场灾难,‘仙气’也就不会被吓跑了,于是乎就把这气撒在凤鸣观头上,一时间凤鸣观成了众矢之的,甚至有些名门正派对此也颇有微词。凤仙人飞升后门人便再也没见过这位老祖宗的真容,只有一尊尊他老人家的神像面带笑意的在那享食着人间烟火,不去理会这纷扰的世界。

    叶云在叩见完祖师爷后便站到了师兄师姐的后面,大师兄季凌风和三师兄葛凌雨都微笑着对叶云打了声招呼,小胖子更是挤眉弄眼,一脸滑稽的表情。

    成辕道人看着这五个徒弟,肃声道:“云华峰仅我这一脉传承,人数上比不过师门其他峰上的弟子。你们五个师兄弟一定要互尊互爱,相互扶持,我不希望你们中间有谁看不起谁或者出现大打出手的情况,你们知道么。”

    “是,师父。”五个师兄弟齐声应道。

    成辕负手望着殿外,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忽又想到些什么,转而对着季凌风,道:“凌风,五人之中你是大师兄,有什么事多照顾师弟师妹。另外老四和老五于修道只是初窥门径,我不在时你要多加悉心指点才是。”

    季凌风轩眉一扬,拱手道:“是,师父,凌风定当不负师父所托。”

    成辕道人颔了颔首,接着对凌霜说道:“霜儿,你带着云儿下山一趟吧,给他添置几件合身的衣服。”

    “是,师父。”凌霜面露喜色的应道。

    听到下山小胖子双眼顿时发光,期盼的对着成辕嬉笑道:“师父,让我也跟着去吧。”

    成辕瞥了一眼季凌霄,问道:“到了纳气的境界了?”

    小胖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还差那么一点点。”

    “什么时候突破到了纳气的境界,你什么时候再去。”成辕徐徐地道。

    只见小胖子依旧死皮赖脸的求道:“师父,你就大发慈悲一起,这次去我保证在不添乱。”小胖子拍了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成辕对着胖子季凌霄瞪眼道:“你当师父老糊涂了么,你曾经拍了三次胸脯,一次比一次拍得响,可是一次比一次惹的事大,你也该收敛收敛了。”

    小胖子那肯罢休,继续恳求成辕让他下山,说定不会惹事云云。成辕只是冷冷的扔下两个字:“不行!”

    叶云几人看到这一幕,强忍住没笑出声来。小胖子则像只泄气了皮球,嘟囔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罕…”不过他一想到山下东阳城内诸多好玩的物事,不由得喃喃道:“不去岂不太过可惜。”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

    成辕看着小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转上了葛凌雨,那个魁梧的汉子。

    “老三,听凌风说你突破到了御物的境界,可有此事。”成辕缓缓地说道。

    葛凌雨脸没由得红了一下,道:“回师父,弟子也是误打误撞,偶然一次凝聚灵力时发现可以御动一些小物件,经过一阵修炼才侥幸突破。”

    成辕面露几分赞许之色,继而道:“可有趁手的法宝?”

    葛凌雨面有难色,道:“目前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法宝。弟子想乘此机会下山游历一番,顺便去寻找灵材打造设和自己的法宝,请师父恩准。”

    成辕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也该去见见外界的世面了,只不过外面不比云华峰上,一切需要谨慎小心,找到后就赶紧回来吧。”

    成辕看着这个一手抚养的弟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不由得心生无限感慨,笑叹了一口气,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件小东西交到葛凌雨手中,道:“此去若是遇到凶险便捏碎这玉符,这玉符里有我的一缕神识,捏碎后我便知晓赶过去。”

    葛凌雨握着这件玉符,只见这玉符玲珑剔透,里面有一丝似线般的金芒流转不休,握在手中传来阵阵的温暖。葛凌雨收好玉符对着成辕瓮声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成辕朝众弟子挥了挥手,然后背过身去,透过袅袅香烟看着供奉桌上的灵位,目光闪烁,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