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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夏为民绝望跳楼
    夏为民赶到何伟梅那儿的时候,正巧和正要出门的何伟梅撞了个满怀。何伟梅拖着个带轮子的箱子,身后还跟着那个夏为民曾经在这儿遇到过的瘦小男人,十有八九就是何伟梅的真实老公,男人手里也领着个大旅行包。看着眼前的场景,夏为民明白了,何伟梅这是要跑了!夏为民周身的血直往头上涌。

    何伟梅和那男人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夏为民给吓蒙了,脸色顿时煞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家都愣了片刻,何伟梅反应过来,马上改了一副笑脸问夏为民:“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这突然地堵在门口,吓了我一跳。”

    夏为民没有搭理她,随手关上身后的房门,指着那男人问:“他是谁?”

    何伟梅说:“他是我姐妹的老公,你们见过啊。”

    夏为民根本就不听,这个女人的鬼话不值得信,他只是想用这种语气质问,要发泄情绪而已。

    “你们这是干什么,准备去哪?”夏为民又问。

    何伟梅说:“来不及了,儿子得了急病,我要回老家一趟。东西多,我请他过来帮忙送我一下。以为你没回来,我准备在路上再打电话告诉你的。”

    “儿子?谁的儿子!”夏为民说这话时,狠狠地扫了那男人一眼。

    “什么谁的儿子?你神经病啊夏为民!出了事谁不急啊,你也不能这样找我撒气!”何伟梅平时惯用的对付夏为民的口气又出来了,她要以攻为守了。

    夏为民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编,我看你再怎么编,你这个婊子,我早该看破你了!钱呢?”夏为民步步往前逼。

    “什么钱?你喝酒了,现在不跟你说。”何伟梅显然是害怕了,步步往后退,眼看着就快退无可退了。

    那男人过来想挡住夏为民,“滚一边去!”被夏为民伸手一拨,瘦小的男人便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差点撞到椅子上摔倒。

    夏为民愤怒的抓住何伟梅的手腕,一用力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掰断,疼得何伟梅脸抽搐着。夏为民怒吼道:“你这个婊子,何老板给你的钱呢?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妈妈的看老子倒霉了,没油水可以榨了,就要跑了是吧,临走还要抢一笔钱!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公,为了钱就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呸!你们都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你们活着就是害人,都该死、该死!”

    这时候,夏为民从何伟梅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小男人正高举着椅子向自己头上砸来,他本能地侧身一躲,椅子不偏不倚正砸在了何伟梅的头上。何伟梅被这重重的一击,立刻失去了知觉,瘫软了下去。趁那男人一愣神的当口,夏为民冲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死死地抵在了墙上。那可怜的小男人被夏为民抵在墙上,双脚几乎离开了地面,痛苦地翻着白眼,脖子几乎就快被夏为民给掐断了。愤怒使夏为民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瞪着牛一般的双眼,只是拼命的使力,就连那小男人停止了挣扎,他都没有意识到。直到自己力气耗尽了,不得不松开手,夏为民才清醒过来。看着翻着白眼像软面条一样瘫倒下去的男人,夏为民心里一下子恐慌起来。他抓住那人的衣服拎起来拼命的摇晃,同时不停地试探着男人的呼吸。可用这些努力毫无用处,男人依旧翻着白眼梗着脖子一动不动,男人已经死透透的了。

    夏为民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他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愣了有一支烟的工夫,夏为民才基本恢复了正常思维,才想起看看何伟梅怎么样了。何伟梅没事,虽然还昏迷着,但是呼吸正常。他摸索着掏出香烟,颤抖着点燃了,狠命地吸了几大口,烟雾立刻弥漫开来。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场景,也在夏为民的脑海里一幕幕涌现了出来,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他翻来覆去地思考着,没有答案,总之都是死路一条。就这样,夏为民一连抽掉了有半包烟,他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夏为民脑子里的,竟然是两年以前,用跳楼的方式一了百了的大老板刘万荣。现在,联想到自己,夏为民忽然抓住自己的头发,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好了,夏为民也知道自己该走了。他走出家门,直接奔庐州大厦而去。

    欧阳文是在从外地回来的路上接到夏为民电话的。

    夏为民带着自嘲的口气说:“欧哥,我完了,现在无路可走了,打电话就是跟你道个别。”

    欧阳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无路可走了,什么道别,你说的什么啊,这没头没脑的,你在哪里?”

    夏为民说:“我在庐州大厦。”

    欧阳文问:“你在那儿干什么?”

    “你还记得刘万荣吗?他多么幸福啊,就在这里轻轻一冲就飞走了,什么也不用管了,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夏为民说话的情绪虽然有些激动,但声音却是嘶哑的。

    欧阳文感觉到了夏为民的不正常,再想到他刚刚说的什么无路可走了之类的话,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欧阳文赶紧把车子靠路边停下,用尽量和缓的语气问夏为民:“究竟出了什么事,夏为民你慢慢说。”

    “都他妈妈的该死,都他妈妈的不是东西,都是他妈妈的骗子,都他妈妈的不要脸……”夏为民语无伦次地说着。

    “夏为民,你冷静一下慢慢说,谁不是东西?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欧阳文耐着性子问。

    夏为民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听得见他在大喘气。这当口,欧阳文的大脑里快速地搜索着可能发生的事情,同时也猜测着夏为民现在的状态,越想越觉得揪心。夏为民说话了,有气无力的说:“浙江那个姓陆的跑了。”

    “跑了?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浙江了?”

    夏为民“嗯”了一声说:“四百多万啊欧哥,全部打了水漂。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怎么办?怎么向所有人交代!欧哥,我无路可走了,只能像当年的刘万荣那样一了百了了。”

    听夏为民这么说,欧阳文悬着的心反倒放松了一些,欠债的事总不至于要人命。他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夏为民,你不许胡思乱想。这样,我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你等我回来咱们好好商量怎么应对这个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不下来,总有办法的。要不,你叫何伟梅弄两个菜,咱们晚上喝两杯。”

    “别提那个婊子了!”夏为民情绪又激动起来,“看我倒霉了,和她老公拿了钱要跑。这个臭婊子,我把她老公给掐死了!”

    听到夏为民这句话,欧阳文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死了人,这样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难怪夏为民说走投无路了。不管怎么样,要先稳住夏为民再说,不能让他做傻事。欧阳文说:“夏为民你听我说,不管出了多大的事,你也要等我回来一起商量,听到没?!”

    夏为民说:“没有必要了欧哥,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对不起你,还给你留了不少的债,我下辈子还吧。”

    欧阳文吼道:“你放什么狗屁夏为民,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一切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一定要等着我……”欧阳文正说着就发现电话已经断了。他赶紧再拨回去,不通了。欧阳文急了,以他现在的位置,就算开足了马力赶回去,起码也需要两个多小时。他想想,立刻拨通了秦世家的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朋友这儿。”秦世家说。

    “离庐州大厦有多远?”

    “不算远,半个小时能到。”

    “夏为民在庐州大厦,估计是跑到了楼顶,可能要出事,具体事情没时间说了。你现在放下所有的事情,立刻赶到庐州大厦想办法拦住他,越快越好!”没等秦世家回答,欧阳文挂了,紧接着又拨通了钱宽的电话,同样的要求说了一遍,这才发动车子加足了马力往回赶。路上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夏为民的电话,直到手机电池耗尽了也没能接通。

    两个小时以后,欧阳文赶到了庐州大厦,放眼一看感觉没有什么异样。车子靠近一些的时候,才看见秦世家和钱宽正站在马路边。欧阳文找地方停好车,向两个人走去。这时候,秦世家和钱宽也看见了欧阳文,俩人也同时迎了过来。

    欧阳文问:“夏为民呢?”

    秦世家看着欧阳文,难过得摇摇头说:“拉走了……唉!我们赶来已经迟了……”

    欧阳文明白了。他什么话也没说,也不想说了。此时的欧阳文忽然感觉到自己浑身发软,于是,就近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秦世家和钱宽也和欧阳文并排坐了下来,三个人谁也不说话。

    马路上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赶路的妇女、放学的孩子、逛街的恋人,熙熙攘攘的,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秦世家递过来一支烟,欧阳文点着了,猛吸了一大口,再轻轻地吐出来。那袅袅的青烟是那么的轻柔,被微风一吹就飘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