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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婊子无情(十六)
    我在第三案件调查组虽然待的时间不长,可我发现几乎所有的案子都牵扯到了偏执这个关键词。

    冲动、偏执、嫉妒、仇恨。

    每件案子都少不了这几个情绪在里面。

    我这时候才明白当初我进组的时候,宋末拍着我的肩膀笑呵呵说的那句话。

    他说,小北啊,干我们这行的就等于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随时准备应公殉职。

    我当时还觉得宋末说的太恐怖了点,组里头几个人哪个不是被挑出来的精英,除了我这个拖油瓶。

    但后来我发现有些案子真不是我们能办得到的,抓鬼治鬼我们的确有办法,可鬼却很容易就能抓住你的感情弱点,从而进行攻击,甚至死亡。

    我是从死亡线上被人给拉回来的,那种感觉深刻的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越是接触死亡越是会对死亡感到恐惧,死皮赖脸我也想要活下去。

    张庭轩陷入了混乱的情绪,他摇着头说:“我娘不会骗我的!你们这些女人满口谎言!”

    “万一你娘真骗了你呢?别忘了你娘也是个女人。”我试图跟张庭轩交流,可它现在的想法各方面都很偏执,只能带着点试探性的跟它说话,“你为什么能肯定你娘没有骗你?你明明什么都清楚,为什么还要维护你娘?”

    张庭轩死了太久了,从民国到现在,起码也得几十年了。

    能撑到现在还留在这世上除了偏执这个词之外,并没有其他解释。

    越是对付这种鬼那就越要实行怀柔政策,你强硬他比你还硬,更何况他现在骨子里有种偏执就是女人都是骗子。

    “你骗我!连玉暖那个贱人怀了别人的孩子还偷了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如果不是她!我家又怎么可能会被马贼洗劫!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满门被杀!”张庭轩疯狂的叫嚷着,他举着斧头颤颤巍巍的走上前,“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都是为了我张家的传家宝来的!你们全都是骗子!”

    马贼?传家宝?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跟那个狐狸脸的旗袍女人跟我说的压根就是两码事!根本就不一样!

    “张庭轩!明明是你杀了你们全家!根本就没有什么马贼!”我越来越开始质疑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的真实性,我的确是看到了张庭轩他娘逼死了连玉暖没错,可是我压根就没看到张庭轩杀了他全家,更没有看到狐狸脸的旗袍女人所说的其他事实,甚至连传家宝她都只字未提。

    我脑子里有些混乱,我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那个狐狸脸的旗袍女人骗了我,又或者是张庭轩已经疯了!说的话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

    张庭轩疯狂的叫嚷了起来,“我没有杀了我全家!我没有干这种事!”

    “你凭什么来证明你没杀过!”我沉着的看着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观察他的情绪,“你能证明吗?”

    我想一边吸引他的注意,一边趁机找到安全的地方能躲过他的攻击。

    但我低估了张庭轩这种民国时期老鬼的实力,他一发现我有想要逃跑的迹象,就立刻扑上来用手中的斧头拦住我的路。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安抚他,“你说你没有杀过,你总要拿出点证据来告诉我,不然我怎么相信你?就算你把我给弄死了我也只会觉得你家里人是你杀的。”

    张庭轩脑子早就不好使了,被我这一通忽悠立刻就上钩了。

    鬼有个能力,能把自己临死前的场面给展现出来,称之为结界,甚至有些鬼会利用这个能力来进行谋害人的勾当。

    比如说之前跟胡曼曼一起折腾我的那几个小鬼,如果不是靠着胡曼曼的能力,别说架结界,就连想害人都得挑软骨头来下手。

    我这么一说他果然上当了,张庭轩暴躁的连身体都有些发颤,“好!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也死的心服口服!”

    他的话音刚刚才落,手一挥就将周围的场景全都给换掉了。

    张家大宅子的正厅之中,高坐在主位上的张府老太太已经死了,仰着头不甘心的瞪着那横梁处,被割断的喉咙喷洒出的鲜血飞溅了一地,仅剩着些人皮连着那头颅,手中依旧死死的抓着那佛珠,可惜那佛珠上沾染上了鲜血,人做了恶,就算是满天诸佛也不会保住她的命。

    幻境之中的张庭轩半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这个疯癫了的厉鬼此时却是跪在一个陌生女人的尸体前发愣,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还染着鲜血。那陌生女人身上的喜服被扒开了,浑身遍布着淤血青肿的痕迹,露出香艳的大红肚兜,敞开的双腿之间不断的渗出鲜血,下体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发出“吱吱——”的叫声,她张大着朱唇,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瞪着房梁。

    另一边被捆在贵妃椅上不断挣扎的几个老妈妈口中被塞着麻布,表情痛苦不堪,却又无能为力,同时被捆住的还有之前害死连玉暖的主力打杂的婆子,她完全被这一幕吓傻了,目光呆滞,嘴唇不停的哆嗦着,颤抖的衣角处向下滴着水渍。

    那下方一袭银白色袍子的少年轻轻的咳嗽着,纤尘不染的衣袖上沾染了点点血迹,像是点缀上的梅花般触目惊心,他绝色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细长的手指转着手上的杯子,不紧不慢的品着茶,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新娘死了,可却跟那个狐狸脸的旗袍女人说的半点都不相同。

    张庭轩颤抖着身子,痛苦的问他:“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

    那绝色少年转着杯子却未曾抬眼看他们,声音轻柔如情人的低声呢喃,“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只是你们家的传家宝我很感兴趣,但我从来都不喜欢留活口,所以你们一家都得死。”

    张庭轩咬着牙,“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们张家都会给,可我们张家上下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下这种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