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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他的恨
    “温暖,温暖。”莫汝儿轻拍温暖的脸,确定她沉睡后,闪身进入空间。翻阅看了好几遍的古籍,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古籍记载如今的四大国皆有一技之长的种族庇护,曾听爹爹和爷爷说过,大齐历来的明君登基前都会出现的一些女子,或是在大齐内乱民不聊生,或是兵临城下国运难测,而经由她们守护的君王在政治上不一定杰出,却能守一方安定。四大国相互牵制已有百年,没有哪一国昌盛,也没有哪一国衰退,就是因为每一次四大国出现危机的时候,都会有人从旁协助。

    上一代国君登基前虞国兵临城下,国内奸佞当道,爷爷说过那时有一位女子,查不清出处,美艳异常,先是魅惑虞国国君与当时的司马将军心生间隙,在齐国被困时,下调令撤走司马将军,换了虞国国君的纨绔外甥,才让齐国有时间喘息片刻,甚至反败为胜。而当时的司马大将军,正是楚晗昀的外公。莫非齐国的庇护者乃是女子,擅媚术,难道司寇傲是她们庇护的国君?

    而楚晗昀的母族也因锋芒太露而遭残害,先是被司命定为灾星的先皇后被火焚,后是被削去兵权的王家男子,就像是曾经的莫家。古籍关于庇护者的记载的书页被人撕去,尤其提到的神族这一块,蚩尤?

    先走一步是一步吧,看来报仇要走的路还很长,继览,弟弟啊,也不知道你伤好些没,姐姐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啊~

    “你还没有改变想法?”宛妃涂着丹寇的手轻抚怀里的玉如意,“宫内众人谈起舒兰宫无不惊恐异常,只因那宫外荷花池内的累累白骨,据说贵妃娘娘前不久还活剐了从小服侍她的丫鬟!”端过侍女新沏的茶,桃红色的口脂映在青瓷茶碗上,像极了雪中红梅,那般妖艳,清雅。

    “我反复思量过,前不久你还帮我获得恩宠!”上挑的柳叶眉下是洒了金粉的杏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任你不是打着踩着我上位,又转投到贵妃名下,而且还是在你知道那么多事的情况下!”

    “我已经帮娘娘获得恩宠,那作为回报,娘娘是不是也该帮我,帮女婢达成小小的心愿。”莫茹恭敬的垂手立于珠帘下,却说着不卑不吭的话。

    “放肆!来人,给我掌嘴!”剔透的青瓷茶碗像是破碎的琉璃,静躺在绒毯上,折射着不知名的光。

    “我的想法早已告诉过娘娘,娘娘何必恼怒,难道娘娘甘心被她压制一辈子。”莫汝儿不理会冲进来的凶仆,信手接过流叶端上的茶盏。

    “况且,娘娘这是没有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啊,我能助您一朝龙宠,我也能毁了您,就算没有我莫茹,后宫佳丽三千,这儿又只是个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的地方。”陶瓷茶碗乘着碧绿的茶汤,却让人想起隐没在树叶间的竹叶青,偷偷地向路人吐露着猩红的舌头。

    “我们各取所需,我帮助娘娘得到那个高位,至于我想要的,绝对不会危害到娘娘的权益,我自会拿回来”

    宛妃望着眼前瘦小的烧火丫头,并不明艳的五官,却自有一股盛世荣华,“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御膳房的烧火丫头,莫茹。”望着眼前不安的宛妃,“我只问娘娘一句话,娘娘是助我进舒兰宫呢,还是欲把我除之而后快?”轻轻的把茶汤放在金丝楠木桌上,莫茹垂首退回珠帘下,仿佛刚刚盛气凌人的恶仆只是众人的错觉。

    “好,我帮你,但进了舒兰宫是何造化,那就看你自己了!”

    “谢娘娘!”垂首行礼,亦步亦趋的退下,仿佛她还真是微不足道的烧火丫头。

    “娘娘。”流叶不安的望向宛妃颤抖的双手。莫茹,必须死,强压下心头的惶恐不安。

    “你太着急了,莫茹,这不像你。”楚晗昀来回擦拭着手中的竹笛,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时刻留意着莫茹的一举一动。

    “楚晗昀,你有拼尽一切也要千刀万剐的人吗,不对,你怎么可能没有。”莫茹绕过挡在门口的楚晗昀,继续修剪手上的盆栽。

    “那种恨不能食其肉,啃其骨,那种绞着你的五脏六腑,夜夜不得安寝的疲惫,是吗?”就算是现在,午夜梦回,总能听到、看到母后临死前说着,“麟儿,活下去,替母后好好的活下去。”她本是荆国最尊贵的女子,却被人当成畜生一样得扔进火堆里。“可你一个山野丫头怎么会有这些经历,你最大的恨也不过被父亲卖入青楼。”

    莫茹凝望着眼前剑眉星目的容颜,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原来大家都一样,“五皇子是不是对奴家太过关心了,你只要知道我暂时不是你的敌人便是了。”背着光站在那处的少女依旧瘦弱,可瘦弱的身躯下却有着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强大。

    “姐姐、姐姐。”胖墩墩的温暖笨拙的跑进自己与莫茹的房间,正好看到莫茹在收拾东西,“姐姐,你真的要走!呜,呜。”

    “温暖,别哭。”莫茹用手绢轻擦温暖的脸颊,圆圆的,很讨喜。

    “姐姐,你别走好不好,贵妃娘娘大家都怕她,你不要去她那儿,我们去求求管事公公,一定会有办法的。”

    莫茹拦住要飞奔出去温暖,“相信姐姐吗!”

    温暖呆呆得站在那儿,眼泪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以前讨喜的眼睛此刻没有一点生气,心里一直在充斥着姐姐要离开了,去那儿最危险的舒兰宫,最危险的。

    “哟,这怎么还哭上了。”商霖换上了新做好的桃红宫衣,画上了时兴的妆容,她的长相在我们这一批宫女中确实算是出挑的。

    “莫茹啊,你去那儿了可别忘了感谢我,特意去嬷嬷那儿替你美言几句,若不然你现在还是个烧火丫头,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猩红的丹寇轻拍莫茹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