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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有点失落
    可是因为陈静瑄的故意为难,张为康的心情却一直郁郁寡欢,柳文龙说要李小明找自己谈谈购买电脑的事情。张为康也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而且几乎成了心事。

    他知道,柳文龙说是让李小明找自己,可是自己还真等着人家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找上门来啊!柳文龙的意思肯定是说,让他去找李小明汇报这件事情就是了。而自己这边却还没定下来,这不是煎熬吗!

    局里的好多同志也不明所以,按说张为康刚刚提了正处应该很高兴才对啊!为什么看着他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呢,难道正处级领导的压力凭空大了起来吗!

    而且不光张为康,就连方建民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轻易看不见笑脸。大家一直期待的几个空缺职位也是一直没有动静,真是不知道方建民心里怎么想的。

    这几个职位没有安排,可是把局里惹的鸡飞狗跳的,又是到了年底,大家上班无事可干,整天坐下来就在商量议论这几个职位到底谁来补上的问题。而下了班,据说好多人就开始忙活了,到处找人,到处活动,又赶上年底,正是拜码头的时候,所以整个农业局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可是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

    张为康今年更需要拜码头。

    方建民家是要去的,因为已经去过一次了嘛!黄玉成那边好说,例行公事的去一趟就行。孙鸣这边也是一回生两回熟,也没问题。关键是柳文龙这边。区委给你解决了正处,而且领导的意思也很明确,很是器重你,而且听口气下一步还有更大的发展机会。领导表态了,你自己还能装聋作哑不成,除非你不想进不了。

    还有个问题,既然要给李小明汇报工作,而且也到了年底了,也得表示一下吧!特别是购置电脑的问题还没解决,还得需要李小明给柳文龙那边解释一下。这样的话,就更得去一趟了!

    张为康心想自己要考虑这些问题,方建民也要考虑啊!年底就这几天,要考虑还要付诸行动的都是关乎自身发展的大事,能不心事重重吗!

    给柳文龙和李小明送什么东西呢?给李小明物质表示一下没问题,可是给柳文龙就不好说了。高档烟酒人家不会放在眼里,金钱送多少才合适呢!一万两万看起来不多,但是还比较敏感,第一次就送钱,人家不敢收的!这真是个问题,张为康琢磨了半天,在临放假的三天前,才终于确定下来。

    他决定给李小明送2000块钱的卡,虽然不多,但第一次去也差不多。柳文龙那边,张为康咬咬牙,模仿陈老的笔迹,给他写了两个字,“凌云”。签上师父的字,盖上刚刚刻好的印戳。张为康心想,对不起了,师父!谁让这些高级领导干部喜欢收藏字画呢!

    礼品准备好了,张为康又好好的琢磨了一下说辞,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特别是关于电脑购置的问题,张为康也想好了借口,就是陈静瑄出国了不在家。那只能等回来再说了。这样的话,还能拖延几天。

    一切准备妥当,趁着月黑风高,张为康让马明军开着他刚买的新车,送他去领导家,马明涵因为好奇,也跟着去了。

    先去的是李小明家,可惜李小明不在家,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没用上,只好把东西放下了事。

    接着去柳文龙住处。柳文龙住在平远城东的一个小区,离的比较远,开车半个小时才到。小区看起来环境不是很好,楼房比较旧。

    马明涵在车上担心的问:“是这个地方吗?别搞错了啊!”

    张为康也有点担心,说:“应该没问题!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马明军就先熄了火,三个人在车里商量是不是这个地方。马明军坐在前面,这时候说了句话:“没问题,肯定是这里,你们看,这几个车说不定都是过来送礼的!有好几个人好像来来回回都是从那边的单元过来的!不过提东西的很少!”

    “那就是了,这年头谁还提东西啊!”张为康说道,“就是这儿了!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就开门下车,但接着他又窜了上来,脸色紧张。

    “怎么了?”马明涵紧张的问。

    “草,是我们局长!”虽然是晚上,但是张为康还是能准确的看出刚刚走过的那个人就是方建民。

    “那怎么办?”马明涵问道。

    “还能怎么办?等他出来呗!”马明军说完,甩给张为康一根烟。

    张为康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太需要吸棵烟定定神了。

    很快,方建民就出来了。

    还不到一根烟的功夫,方建民居然就出来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张为康没多想,赶紧扔下烟,快步上了楼。

    车里的马明军兄妹两个感叹着,说当个领导容易吗?晚上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些人,排着队送礼,年底这几天不得天天这样啊!

    “唉,为康这可怜!”马明涵觉得张为康低声下气的给人家送礼,自己心疼。

    兄妹两个没说了几句话,就看见张为康小跑着过来了。

    没等张为康上车后喘口气,马明涵就问:“你怎么这么快啊!”

    “领导不在家啊!还不放下东西就走!走的晚了万一被别人堵在家里怎么办啊!”张为康喘着气说,不管怎样,任务算是完成了。

    “啊!怎么领导都不在家啊!”马明涵奇怪的问,今天晚上送礼居然连领导都没看见。

    “领导也得给上面的领导送礼啊!当然不在家!”马明军不屑的回答。

    “嗯,这只是其一。有时候领导说不定也在家,只是躲在房间里没出来罢了!”张为康平静了下来,“走吧!”

    “哎,你这样送礼,领导知道是谁送的吗?”马明涵担心送了这么贵重的礼,万一领导再不知道是谁送的。

    “哦,给李小明那边的我写了个条,估计没问题!柳文龙这边我什么都没说,但柳文龙肯定知道是我送的!”张为康轻笑了一下,陈老的字就是最好的招牌。

    马明涵不明白,靠在张为康身边看着他。

    张为康没说话。

    “你放心吧,小康心里有数的!”马明军说道。

    “唉!就是写了条,领导知道是你送的,有时候也照样不摆你,不给你解决问题!吃了喝了拿了,什么事也不给你办,也很正常啊!”张为康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还送呢?”马明涵这里是十万个为什么。

    “图个心理安慰吧!唉!你不知道啊!领导虽然记不住谁送了礼,可是谁没送礼可是记得很清楚啊!”张为康在给马明涵扫盲。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张为康心里也是没底,反正是年底的送礼让人感觉很失败,唯一的实际收获是知道了方建民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步。

    春节放假在家的几天,虽然一直对陈静瑄没有答复自己而耿耿于怀,可是想起自己能敢于到柳文龙和李小明家里联络感情,他还是很佩服自己的勇气,张为康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变了很多,最起码他知道为了自己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去努力了,甚至有些不择手段了。

    刚提了正处,按说这个春节应该过得很高兴才是,可是张为康却没有体会到,他一直在想如何给柳文龙答复购买电脑的事情,如何让陈静瑄答应自己的要求,能以较低的价格照顾清河区。这两件事让他头疼,这两件事实际上是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将来的进步。

    按照惯例今年的初四还是要到师父家里。其实张为康今年特别的不愿去,第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假冒师父笔迹送了柳文龙一幅字,他心里愧对师父;第二个原因就是陈静瑄对自己的敷衍,让他特别的失望;第三个原因就是陈静璇也有了男朋友,再加上陈静煊一家,这一大家子人就数自己是个外人,只是一个外姓徒弟罢了。

    但张为康知道自己还是要去的,哪怕大家都对他生分了,他也要去。这就是现在的张为康跟以前的最大改变。

    果然,这天家里的人特别多。

    进门的一霎那,张为康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不适应这里了。

    小璇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跟自己没大没小的疯闹,但是张为康知道,自己在小璇哪里也就是一个熟人了,在她心里,小赵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位置,从两个人之间的一些细小的动作就可以看得出来。但其实他不知道,陈静璇的男朋友对他也是有些微的嫉妒,因为陈静璇是很照顾张为康的面子的,说到体贴可能过分了一点,而且姐姐陈静瑄对他也很关照。

    陈静瑄从张为康一进门,就发现了他的不自在。但是她想的没有张为康那么多,她知道张为康一方面对自己没有当时答应他而耿耿于怀,另一方面就是知道张为康一下子不太适应这么些人。尽管她对张为康也有意见,但是看着他不自在的样子,陈静瑄还是忍不住的心疼他,自然也就全心全意的关照着他了。

    好在张为康跟陈静煊有好多共同语言,而且看起来,陈静煊也不太适应家里这样喧嚣的环境。两个人躲在角落里聊着天,陈静瑄注意着他们,不时的给两个人蓄满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