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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家长里短
    张为康虽然前几天刚发誓不再做12路车,可是为了省钱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幸好晚上从市里到城郊的车人不是很多。张为康坐在车里想,誓言这个东西真不可靠,也只不过骗自己骗别人的一时借口罢了。

    到了终点站刘家道口下了车,又走了四里地,到了马玉国家已经8点多了。他们一家人吃完饭正在聊天。

    看着他们一家热热乎乎的样子,又想起了师父家的冷清,他不禁有点唏嘘,再加上陈静璇的缘故,他就有点情绪不高。

    北北这小家伙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干爹的情绪,看见干爹走进来,高兴的扑到了他的怀里。这倒让张为康暂时忘掉了一时的不愉快。

    马明军一家人正在憧憬将来的发展。看到张为康坐下,马明军兴高采烈的跟张为康说:“小康,你小子真不错,给哥哥想的这几个点子真厉害,现在咱们家是财源兴旺啊!饭店和铁厂那边生意好极了!我看再过不了几年,你哥哥我就得称个千八百万了!”

    马明军媳妇啐了他一口说:“看把你美的!”

    马明军他娘也说,你这个小子要不是人家小康,能有你今天这幅德行!张为康就笑着说:“大娘,你可别这样说军子哥,军子哥还是很有魄力的嘛!要不然我怎么说,他也不听我的!”马玉国说了一句:“小康,你就别在捧他了,就他这样有几把刷子我们还不知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马明涵最里面的沙发上说:“你别忘了,铁厂里还有人家张....康的两万呢!到时候你可得分红给人家!”

    “那是当然了,哥哥知道!还用得着你胳膊肘子往外拐吗!”马明军大剌剌的说,他这句话反倒把妹妹闹了个不好意思。眼看着马明涵就要上来施暴,马明军赶紧告饶。

    张为康就说,用不着给我分红,等军子哥把本钱挣出来以后再说吧!说着感激的看了一眼马明涵,对方坐在沙发里,两条长腿摆了个很好看的姿势伸到地上好远,整个人在荧光灯的照耀下朦朦胧闪着光泽。

    马明涵看着张为康看自己,毫不畏惧不带半点羞涩的直视着他。到把张为康看得不好意思了,他赶紧移开了目光。马明涵心里有点瞧不起的哼了一声。

    张为康就给马玉国说了一下自己最今年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主要是想联络一下周围几个村组织一下篮球队和乒乓球队,搞一个村际的篮球比赛或者乒乓球比赛,也算是丰富村民业余文化生活。

    马玉国沉思了一下说:“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安定因素呢?比如回民和汉民之间会不会搞得更紧张了!”

    张为康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我倒觉得通过这种活动交流一下,能够使双方彼此了解是不是更好呢!”

    马明军这时候在旁边说:“咱们这边的孩子你放心,谁要是敢主动惹事,我饶不了他。但要是汉民那边先挑事,那就没办法了!”

    张为康想了一下说,这个应该问题不大,汉民还是比较忌惮回民,我想他们也不会主动惹事。

    马玉国想了一下说,那先小规模的试试吧,不行再说。

    张为康又说:“我这也是自己个人的想法,真要促成这个村际比赛,还得和其他村的下派干部商量商量,要是他们不愿搞,咱们也不好开展!到时候咱们只能自己活动了!”张为康想得很多,基本上是深思熟虑了。

    马玉国说,你放心搞吧,万事有我!

    他们在这里说着,屋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插话的。马明军媳妇小声的和小北说话,马明涵则静静的听着。

    张为康又想起件事说:“妮的乒乓球打得真好,是跟谁学的?”张为康说着马明涵,眼睛却看着马明军。

    马明涵那边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

    马明军就说妮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几年,最后也没进了省队,却把学业给荒废了,要不然现在俺妮也是大学生了!

    张为康忍不住看了马明涵一眼,马明涵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嘴里却说:“谁让你叫我小名的!”

    张为康看着马明涵颜色还不错,就说:“我比你大,难道还叫不着吗?”

    马明军两口子就笑。

    马明涵出人意料的没有在反驳张为康,实际上她心里最看不惯的就是张为康那内向的性格,她不知道这是张为康和她还不熟悉,要等熟悉过来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张为康这几天把村委会门口的大黑板刷了一下,做了一期黑板报,主要内容是一些生活常识和科学种田的内容,也有一些娱乐笑话。他在工作的时候,旁边围了一帮人,在那里指指点点,说人家小张书记写得真好。

    马明涵在家里也听说刚来的大学生干部在写黑板报,而且写得可好了。她也忍不住过去看了看,一看确实不错,不看内容,光看那字简直太漂亮了。周围的老头老太都在啧啧称叹,而且远处还三三两两的站着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里居然也闪着光。

    马明涵撇了撇嘴,心想真没见过世面。

    下午四点钟开始,张为康就和一帮小伙子打篮球,指导他们投篮传球和一些基本的规则,然后再分组打打比赛。

    张为康很庆幸,自从来到马家庄,因为生活规律了,又经常锻炼,他觉得身体状态要比手术前好多了,他想也可能真是手术的关系改善了心脏功能,人也因此高兴了起来,特别是想到过几天就要到香港了,就更加的舒畅了,几乎完全忘记了对陈静璇的担心。

    临走的前两天,张为康联系了他们下派组的组长文宽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文宽田对组织村际篮球赛的事情没有表态,倒是对张为康提议到他们那里吃大梁骨很感兴趣。他和刘文春、杨玉林、金毳都是在政府大楼上,彼此比较熟悉,就是对张为康不熟悉,他经常跟他们三个人说张为康那里有大梁骨也不说请我们过去看看,太不会办事了。这次一听张为康说要聚聚就痛快地答应了,并联系了刘文春他们几个,中午就过去。

    比起对马家饭店的特色菜评价来,文宽田他们很明显对他的提议褒贬不一。杨玉林直接就说:“我看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组织这么操心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刘文春基本上是支持,但是她认为现在还很不成熟,最好先由各个村根据自己的情况成立自己的篮球队,然后村和村之间的比赛顺其自然的好,特别是回民村和汉民村之间,特别容易产生冲突,像这种比赛很可能就会是导火索。她虽然这么说,但也从心底里佩服张为康能想到这个法子来约束年轻人的旺盛精力,她决定也给村里建议一下,成立这样一个篮球队。

    张为康眼睛里掩饰不住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说:“还是刘姐想得周到,这样比较好!”

    金毳对刘文春的分析也很赞同,她给张为康说:“我看我们两个回民村可以先搞,这样不会产生民族矛盾,因为他们这两个村相互之间亲戚关系的比较多,年轻人之间都认识,应该会好一点!”

    张为康表示同意。

    文春明忙着啃完了手里的大梁骨,说:“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看还是你们自发组织吧!就不要作为我们组的集体活动了!玉林说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村里人会对我们有意见,我们不宜牵涉过多!”

    刘文春说话很直,加之又和文春明比较熟,听文春明话音一落,就说:“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村里就不用干事了,反正越干事越容易出问题,是不是?”

    文春明看了她一眼说:“农村的环境很复杂,家族势力,宗族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就动全身。我这是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如果你非要扑下身子干一番事业也不错!”

    “我觉得一些不涉及利益关系的事情,我们还是应该做一做嘛!你看人家为康做得就挺好嘛!”刘文春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张为康赶紧说我这是闹着玩,没什么意思。他注意到文春明的脸色有点不自然。杨玉林则说:“刘姐我觉得文组长说得对,我们还是不掺和为好!”

    金毳在旁边说:“赶紧吃,这里的大梁骨真好吃,牛肚做得也很好,绝对是回民的正宗!”

    张为康端起酒杯说:“刘姐,我敬你一杯!”

    刘文春虽然心直口快,但也不是傻子,一看五个人居然分成了四派。主干派,反对派,中间派就是张为康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派,站在那边,虽然是他先提的议,但是他好像把皮球踢了出去,但是却没收回来。心想这小子够贼。她哈哈一笑,说:“你敬酒怎么不到满呢?这太没礼貌了吧!”

    张为康尴尬的一笑说:“酒量不行,没底气!”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到满了啤酒。刘文春说这才对嘛。说着和张为康碰了一下,一仰脖全喝了下去。金毳在旁边说刘姐好酒量。

    张为康也干了。

    文春明看着张为康的脸接着就红了,就说:“人家说喝酒最怕三种人,喝酒红脸蛋的,喝酒拿药片的,喝酒扎小辫的!为康说不能喝,咱们都得小心!”

    张为康知道自己不属于能喝的,但是刘文春绝对厉害,她喝酒一点都不少,而且绝对是酒到杯干,让不喝酒的金毳看的心惊。杨玉林也很厉害,几瓶酒下去也是面不改色,文春明也可以。

    张为康不住的羡慕,连连感慨说:“不能喝酒真是一种缺陷啊!”

    文春明说:“咱们林常青书记说了,不能喝酒就不能干事,酒量和能量成正比!为康你得抓紧练啊!”林常青是清河区委书记。

    张为康摇头苦笑。

    刘文春说:“你别听他的,我倒是能喝,怎么30好几了连个正科都不是,工作倒是干了不少!”这里面级别最高的就是文春明,他是正科。其他几个都是科员。

    张为康看着眉眼如丝的30多岁女人,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董梅,忍不住心头一颤。关心的问刘文春:“刘姐,你小孩几岁了?”

    “五岁了!怎么想不到吧!”刘文春说。

    “哦,有了孩子倒是可以多喝点酒!”张为康心下释然。

    刘文春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看投他的内心,可是那里却满是真诚。

    几个人边吃边聊,文春明他们就聊区里的奇闻轶事,张为康听得津津有味,刘文春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文春明就说得更起劲了。直到马明涵冷着脸过来,说关门打烊了。张为康一看已经快三点了。

    杨玉林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为康一眼说:“这个老板娘对你不一般啊!你干脆在这里落户得了!”

    张为康赶紧说:“你别乱说。她就这样,对谁都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

    张为康领着他们在村里参观,文春明他们对张为康搞得村民之家和黑板报很有兴趣,就说我们可以把这个作为我们组的特色推广一下。刘文春不住的称赞,杨玉林脸色不自然的附和着,金毳则若有所思。